1998年的初秋,济宁老城的晨雾还带着夏末的湿黏,东门里“一天门”的青石板路上,已经响起了早点摊的吆喝声。刚出炉的油饼裹着葱花香气,混着护城河飘来的水汽,钻进沿街的青砖灰瓦里——这里是老城最热闹的地段之一,济宁一中的老校门就开在巷口,穿着蓝白校服的学生们三三两两走过,自行车铃声清脆地划破晨雾,谁也想不到,这样充满烟火气的地方,会在当天正午掀起一场惊动全城的惊魂风波。
王桂兰挎着菜篮子走过一天门时,太阳刚爬到城墙垛口的位置。她是巷尾杂货店的老板娘,五十出头的年纪,脸上带着常年操持家务的风霜,一双脚常年穿着布鞋,踩在青石板上稳当得很。她没上过一天学,连自己的名字都写不工整,平日里话不多,只会说一口地道的济宁方言,跟街坊邻居聊的也都是柴米油盐的琐事。谁也没留意到,这天的王桂兰有些异样——她路过早点摊时,没像往常一样停下来买两根油条,反而直勾勾地盯着济宁一中的老校门,眼神空洞得像蒙了一层雾。
“桂兰嫂子,发啥愣呢?”卖油饼的老李头探着身子喊她,手里的铁铲“哐当”一声敲在锅沿上。王桂兰没应声,突然浑身一哆嗦,像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似的,猛地晃了晃身子。她扶着旁边的老槐树站稳,头缓缓地低下去,肩膀开始不受控制地抽搐,嘴里发出“呜呜咽咽”的声响,像是有什么东西堵在喉咙里。
老李头放下铁铲跑过去,刚要伸手扶她,就被王桂兰突然抬起的脸吓了一跳。刚才还慈眉善目的妇人,此刻眼神涣散,瞳孔里像是蒙着一层浑浊的白翳,嘴角歪向一边,嘴里开始蹦出一串奇怪的音节——“アカリ…家…帰りたい…苦しい…” 那声音尖利又沙哑,完全不是王桂兰平日里的嗓音,更像是一个陌生男人的哀嚎,夹杂着断断续续的哭腔。
围观的人很快就聚了过来。先是几个买早点的街坊,接着是送孩子上学折返的家长,不一会儿就把老槐树围得水泄不通。大家看着王桂兰怪异的模样,都吓得往后缩——她一会儿蹲在地上用手刨着青石板,一会儿又站起来对着城墙的方向鞠躬,嘴里的怪话就没停过,那叽里哇啦的语调没人能听懂,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悲凉和怨毒。
“这是撞邪了吧?”人群里有人小声嘀咕,“前几天我还看见有个穿和服的女的在这儿拍照呢,是不是招了不干净的东西?”这话一出,周围的人更慌了,有老人赶紧从口袋里摸出护身符攥在手里,还有人要去巷口请“懂行”的神婆来。混乱中,有人突然喊了一声:“张老师来了!”
挤进来的是济宁一中的退休历史教师张敬之,老人七十多岁,头发花白,手里还提着晨练用的太极剑。他本来要去护城河边上打太极,听见这边的动静就过来了。刚走到跟前,张敬之的脚步突然顿住,脸上的笑容也僵了——他听清了王桂兰嘴里的话。
张敬之挤开人群,蹲在王桂兰面前,声音有些发颤地问:“你刚才说…‘兵营里的火…冷’,对吗?”王桂兰像是没听见他的话,依旧重复着那些怪异的音节,但当张敬之说出“日本驻屯军”这几个字时,她突然停止了挣扎,猛地抬起头,眼神里竟然有了一丝清明,嘴里清晰地吐出一句日语:“昭和十八年…济宁…孤魂…”
张敬之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站起身对围观的人说:“她讲的是日语,而且是二战时期的日本军用方言。”这话像一颗炸雷在人群里炸开,有人惊呼:“啥?日语?桂兰嫂子连字都不识,咋会说日语?”张敬之叹了口气,指着济宁一中的老校门说:“这里抗战时期是日本驻屯军的兵营,昭和十八年就是1943年,那年冬天兵营里着了一场大火,烧死了十几个日本兵,因为战况紧张,根本没人给他们收尸,就埋在了城墙根下。”
他接着说:“刚才她喊‘家…帰りたい’,就是‘想回家’的意思,还说‘苦しい’,是‘痛苦’。这分明是在说当年那些死在这儿的日本兵,成了孤魂野鬼,找不到回家的路。”这话让在场的人倒吸一口凉气——一个从未接触过日语的普通妇人,竟然能准确说出几十年前的历史细节,还能用流利的日语表达,这事儿实在太过离奇。
就在大家惊恐万分的时候,王桂兰突然“咚”的一声倒在地上,像是脱力了一般。过了约莫半分钟,她慢慢睁开眼睛,看到围着的一群人,还有地上自己蹭的泥污,一脸茫然地问:“你们围着我干啥?我菜还没买呢。”
有人把刚才的事跟她说了一遍,王桂兰吓得脸都绿了,连连摆手:“不可能!我咋会说日语?你们别逗我了!”她挣扎着站起来,看到自己的布鞋都磨破了,手上也全是青石板蹭的擦伤,眼泪都快下来了。张敬之扶着她坐到路边的石墩上,递过一杯水,问她:“你刚才有没有觉得冷?或者看到什么奇怪的东西?”王桂兰想了半天,只说自己路过老槐树时,突然觉得一阵刺骨的冷,像是有人往她脖子里吹了口气,之后的事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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