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厢内,瞬间被一种极致的、令人窒息的低气压填满。
纪靳修没有看她,也没有说话。他只是靠在后座,闭着眼睛,仿佛在假寐。但他周身散发出的那股冰冷的怒意,却如有实质般弥漫在狭小的空间里,压得洛梨几乎喘不过气。
司机显然也感受到了这可怕的气氛,将车开得平稳无比,甚至不敢大声呼吸。
洛梨僵硬地坐着,身体紧贴着车门,尽可能离他远一点。她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心里乱成一团麻。
他到底在生气什么?
就因为她和顾衍之正常的工作交流?
他凭什么这么霸道?他们只是合约关系!他管天管地,还能管她和谁说话,对谁笑吗?
委屈和愤怒在她心里交织翻滚,让她几乎要忍不住出声质问。
但她不敢。
现在的纪靳修,像一座随时可能喷发的火山,让她本能地感到恐惧。
车子一路沉默地驶回铂悦府公寓。
电梯无声上行。
“叮——”
门开。纪靳修率先走出去,没有等她。
洛梨跟在他身后,看着他那道冷漠挺拔、写满“生人勿近”的背影,心里的委屈和怒火越烧越旺。
走进公寓,厚重的门再次合上。
纪靳修脱下大衣,随手扔在沙发上,然后转过身,终于将目光投向一直跟在他身后、像个小媳妇似的洛梨。
他的眼神依旧冰冷,甚至比在片场时更加深沉骇人,里面翻涌着某种洛梨看不懂的、极其复杂的情绪。
“没有什么想说的?”他开口,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种山雨欲来的平静。
洛梨的心猛地一跳,攥紧了手指,鼓起勇气抬起头,迎上他的目光:“纪先生想让我说什么?说我错了?错在不该和合作演员正常沟通?错在不该在拍戏顺利时露出笑容?”
她的声音因为激动和委屈而微微发颤,带着明显的挑衅和不服。
纪靳修的眸色瞬间沉得可怕。他朝她逼近一步,高大的身影带来的压迫感几乎让洛梨窒息。
“正常沟通?”他冷笑一声,语气里的嘲讽和怒意不再掩饰,“洛梨,你那副对着别人笑得花枝乱颤的样子,叫正常沟通?”
“花枝乱颤?”洛梨被他这侮辱性的用词气得浑身发抖,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顾衍之是业界前辈!他指导我演戏,我表示感谢和尊敬,这有什么错?难道纪总希望我在剧组也摆着一张冷脸,见谁都不理,才叫符合您未婚妻的身份吗?!”
“指导演戏?”纪靳修的眼神锐利如刀,步步紧逼,“需要靠得那么近?需要笑得那么开心?需要眼神那么……亮?”
他几乎是一字一顿,每一个词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浓烈的、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酸意和占有欲。
洛梨愣住了。
他……他这是在在意顾衍之离她太近?在意她对着顾衍之笑?
一个荒谬又令人心悸的念头瞬间击中了她——他难道是在……吃醋?
这个念头太过不可思议,让她一时间忘了反驳,只是怔怔地看着他,看着他那张因怒气而更加冷硬逼人的俊脸,和他眼底那抹连他自己可能都未读懂的情绪。
她的沉默,在纪靳修看来却像是默认和心虚。
那股无名火燃烧得更加炽烈,几乎要吞噬他的理智。他想起片场里她对着顾衍之那明媚灿烂、毫无防备的笑容,再对比她这些日子对自己刻意的躲避和冰冷的顺从,一种极度不平衡的烦躁和失控感牢牢攫住了他。
他猛地伸出手,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腕!
力道之大,疼得洛梨瞬间倒吸一口冷气,眼泪终于忍不住滚落下来。
“你弄疼我了!”她挣扎着,声音带着哭腔。
纪靳修却仿佛没有听到,他死死攥着她的手腕,将她猛地拉近自己,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缩短到几乎鼻尖相碰。
他灼热的呼吸喷在她的脸上,带着冰冷的怒意和一种危险的气息。
“洛梨,”他盯着她泪眼朦胧的眼睛,声音低沉而危险,像是野兽发出的警告,“你给我记住。”
“你的身份,你的笑容,你的所有一切,在合约期内,都属于我。”
“我没有允许之前,你最好收敛起那些不必要的……热情。”
“否则,”他顿了顿,眼神阴鸷得吓人,“我不介意用我的方式,让你牢牢记住这一点。”
说完,他猛地松开了手,像是厌恶什么脏东西一样,将她甩开。
洛梨踉跄着后退两步,撞在冰冷的岛台上,手腕上是一圈清晰的红痕,火辣辣地疼。
她捂着疼痛的手腕,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个如同暴君般的男人,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心里充满了恐惧、屈辱,以及……一种连她自己都无法解释的、细微的战栗。
纪靳修不再看她,转身,带着一身未曾消散的戾气,径直走向书房。
“砰——!”
比上一次更加用力的摔门声,震得整个公寓仿佛都颤抖了一下。
洛梨顺着岛台滑坐在地毯上,将脸埋进膝盖,无声地痛哭起来。
委屈,恐惧,愤怒,还有那句“属于我”带来的诡异悸动……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几乎要将她撕裂。
而书房内。
纪靳修烦躁地扯开领带,一拳狠狠砸在厚重的实木书桌上!
发出沉闷的巨响。
他喘着粗气,胸膛剧烈起伏,眼底是一片连他自己都感到陌生的狂风暴雨。
他失控了。
就因为那个女人一个对着别人的笑容。
这完全不符合他的逻辑和准则。
这种脱离掌控的感觉,让他极度不悦,却又……无能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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