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不再看她,转而看向蜷缩在单人沙发上的林薇芯(在林莉身体里)。
“薇薇。”他叫了一声。
林薇芯(在林莉身体里)缓缓抬起头,帽檐下露出的眼睛红肿不堪,眼神空洞而麻木。
陈默的心像是被针扎了一下,放柔了声音:“你……你也拿一片碎镯,贴身放着。”他顿了顿,补充道,“既然这镯子是一对,又牵扯到‘双生’、‘共生’,也许……你们两个都需要。”
他这是在猜测,但也是目前唯一能做的尝试。
林薇芯(在林莉身体里)没有说话,只是呆呆地看着他,然后又看向那个红布包,眼神里没有任何光彩,仿佛已经认命。
陈默从林莉芯那里拿回红布包,打开。他避开那些刺目的血丝,小心地从碎片中挑拣出看起来稍微大一点、边缘不那么锋利的一片——这原本属于林薇佩戴的那只镯子。
他将这片碎玉用一块干净的手帕仔细包好,递向林薇芯。
林薇芯(在林莉身体里)看着那用手帕包着的小小碎片,沉默了几秒,然后缓缓地、极其缓慢地伸出手,接了过去。
她的动作没有林莉芯那么激烈的抗拒,只有一种死寂的顺从。她默默地将手帕包塞进了卫衣前面的口袋里,然后重新低下头,蜷缩起来,仿佛一切都与她无关了。
两个女人,一个惊恐万状如揣沸鼎,一个麻木不仁如抱寒冰,都将那邪门的碎玉贴身收好了。
客厅里再次陷入沉默。
三个人,三种绝望。
陈默看着她们,心里堵得难受。他知道这办法荒诞且希望渺茫,甚至可能带来未知的风险,但他已经没有别的路可走了。
时间一点点流逝。
忽然,一直僵硬着身体、脸色惨白的林莉芯(在林薇身体里)轻轻“咦”了一声。
陈默立刻看向她:“怎么了?”
林莉芯(在林薇身体里)脸上露出些许困惑和不确定,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胸口放着碎镯的位置,迟疑道:“好像……好像没那么冰了……而且……身体好像……暖和了一点?”
她不敢确定是不是心理作用,但那块碎玉刚贴身时那种刺骨的冰凉感,似乎真的在慢慢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微弱的、若有似无的温润感?而原本因为恐惧和昨夜折腾一直有些发冷的手脚,似乎也回暖了一些。
陈默的心猛地一跳!有效果?难道母亲说的这笨办法真的有用?
他立刻看向林薇芯(在林莉身体里),急切地问:“薇薇,你呢?有什么感觉吗?”
林薇芯(在林莉身体里)茫然地抬起头,感受了一下,然后缓缓地摇了摇头,声音沙哑:“没……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她顿了顿,补充了一句,“好像……肚子没那么疼了……”她的生理痛似乎缓解了一些,但这和碎镯有没有关系,她无法确定。
差异化的反应!
陈默的眉头再次锁紧。为什么林莉芯(在林薇身体里)感觉明显,而林薇芯(在林莉身体里)几乎没感觉?是因为林莉芯是导致双镯俱碎的“祸首”,所以身体排斥反应更强,而碎镯能缓解这种排斥?还是因为别的?
信息太少,根本无法判断。
但这微弱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好转”,像是一颗投入深潭的小石子,虽然没能掀起多大波澜,却终究打破了一潭死水的绝对绝望。
然而,这丝微弱的希望之光,很快就被更大的阴影所笼罩。
林莉芯(在林薇身体里)刚感觉舒服了一点,放松下来,忽然又想起了什么,脸色再次变得紧张起来,她看向陈默,声音带着新的恐慌:“姐夫……就算……就算这碎镯有点用……那也只是缓解……我们……我们还是换不回去啊!一年……一年之后怎么办?那个‘魂归离兮’……”
刚刚因为身体不适稍缓而暂时被压下的终极恐惧,再次攫住了她。
是啊,贴身放碎镯,或许只是饮鸩止渴,或许只是将死刑改为了死缓,根本无法改变“一年为期,生死同契”甚至“魂归离兮”的最终结局!
刚刚升起的那一丝微弱的希望之火,瞬间被这冰冷的现实彻底浇灭。
破碎的希望。
依旧是破碎的希望。
陈默看着她重新被恐惧吞噬的脸,看着旁边依旧麻木绝望的薇薇,一种巨大的无力感再次将他淹没。
他颓然地坐回沙发,双手捂住了脸。
母亲知道的,只有这么多了一周的错误信息,贴身放碎镯的笨办法。
除此之外,再无更多。
前路,似乎真的只剩下黑暗。
夜深了。
三人各自回到房间,但注定无人能眠。
主卧里,林莉芯(在林薇身体里)捂着胸口那片刻着血丝的碎玉,感受着那微弱的温润感,却仿佛抱着一个诅咒,睁着眼睛直到天亮。
次卧里,林薇芯(在林莉身体里)蜷缩在床上,口袋里那片冰冷的碎玉毫无反应,她望着窗外漆黑的夜空,眼泪无声地流了很久很久。
而客厅沙发上的陈默,在黑暗中睁着眼睛,目光却死死盯着书房的方向。
那里,锁着碎镯的大部分,和那张神秘的、看不懂的纸条。
母亲的线索断了。
现在,所有的希望,或许只能寄托在那张来自姥姥的、诡异的纸条之上了。
喜欢完了,老婆和小姨子灵魂互换了请大家收藏:(m.zjsw.org)完了,老婆和小姨子灵魂互换了爪机书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