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的瞳孔骤然收缩,像被无形的手扼住呼吸,脚步踉跄着往前冲了两步才猛地刹住。声音抖得不成调:“字母级……代号K?是你……真的是你灭掉了组织?”
那双灰蓝色的眼睛里翻涌着震惊,像是在确认一个只存在于传说中的符号。
纪川挑眉,指尖转着那支未点燃的烟,以为接下来会是质疑或挑战。
没想到,白却突然红了眼眶,急急追问,语气近乎天真:“组织没了,你是不是去过好多地方?想吃什么吃什么,想睡多久睡多久?真的能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彻底……自由了?”
没等纪川回答,他又像是自己得出了结论,猛地后退数步,头深深垂下,肩膀剧烈颤抖。
白天积压的所有委屈和孤独——被遗忘的空教室、求而不得的比赛、那些打量怪物般的眼神——瞬间漫了上来。
“我好羡慕你……”
他声音细弱,呼吸急促,胸口剧烈起伏,“你有代号,有自由,可我呢?还被关在笼子里,什么也做不了!” 他拳头攥得死紧,指节泛白,“明明说是救出来了,结果就是换了个更大的笼子!什么都没变!”
纪川转烟的手指微微一顿,眉峰几不可察地蹙起。
白突然捂住脸,呜咽声压抑不住,呼吸紊乱得像破旧风箱。
他看着纪川身上那份他无法企及的从容,再对比自己的狼狈,脑子里一片混乱:是不是我不够强?是不是我没有代号?是不是……我活该被丢下?
“归根到底……还是我不够强……” 他蹲下去,自暴自弃般揪住自己的头发。
一个声音在脑中响起:要是再强一点……要是有代号……
但另一个声音更响:我什么都不是!连场球赛都参加不了!废物!
他猛地抬头,眼中布满红血丝,泪水混着怒火,习惯性地用尖刺保护自己:“这里跟训练营有什么区别?!就是换个地方关着我!你们都是帮凶!”
混乱的思绪几乎要撑爆他的脑袋。他撑着地想站起来逃离,却腿软得踉跄,眼神里是被逼到绝境的疯狂,转身就要跑。
刚跑出两步,后领一紧,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将他牢牢拽住。
“放开我!放开!” 白惊惶回头,拼命挣扎,甚至偏头去咬纪川的手腕。可那只手如同铁钳,纹丝不动。
纪川的眉头蹙得更紧了些。
果然,训练营刻下的烙印远比想象的深。
这孩子被“弱即原罪”的逻辑困住了,日常的细小的挫折在他这里都被无限放大,成了佐证自身无能的证据。
白的挣扎更加激烈,他猛地扑向纪川,却被对方轻易闪开,手腕一麻,整个人被利落地反剪双手制住。
身体失控的瞬间,挣扎戛然而止,他腿一软,“咚”地一声跪倒在地,委屈的泪水大颗砸落。
他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会在纪川面前如此失态。或许是他眼中那份熟悉的颜色,藏着某种让他莫名想要依赖的东西。
可对方是自由的强者,自己是被困的失败者……这认知让他更加绝望。
白闭上眼睛,任由泪水流淌,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彻底放弃抵抗:“好吧……你想把我送去教务处,还是哪里受罚……都随便你。”
然而,身后控制着他的男人却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我倒是挺羡慕你的。”
白的骤然顿住,泪珠还挂在睫毛上,他难以置信地转头,带着鼻音哽咽:“什么?”
“我说,我挺羡慕你。” 纪川的声音平静无波,“看你这样,脑子大概是不太正常。”
“你才脑子不正常!” 白又急又委屈,下意识反驳。
纪川却轻笑一声,:“对啊,我也有啊,精神不太正常的毛病。”
白彻底愣住了,怔怔地望着他。
“你能坐在这样的教室里,没人逼你生死相搏,顶多是学学常识,有人护着你。” 纪川的声音缓缓传来,“还能这样肆无忌惮地崩溃、闹事,不用付出任何要命的代价。”
他顿了顿,像是在回忆那些暗无天日的过往,“我在你这个年纪,在训练营里,连疯都不敢疯。拆台、闹事、崩溃?任何一点出格,都是死路一条。可你在这里,就算这样,也会有人想着安慰你。”
他的声音沉了沉,“你把这里当成训练营,可这里从来都不是。”
下一秒,白忽然感觉身体一轻,脸瞬间爆红——纪川竟然直接把他拦腰提了起来!
“你、你干什么?!” 白慌乱地扑腾。
“呆着就行。” 纪川只淡淡一句,把烟塞回口袋,空出的手拿出手机快速打字,提着白轻松得像拎个购物袋,“你不是想要自由吗?带你出去看看。”
风从窗外吹进来,拂动两人的发丝。纪川的声音清晰地落入白耳中:
“你已经逃出来了。事情没那么糟,是你自己想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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