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鬼市的喧嚣被远远抛在身后。两道身影如同鬼魅,在狭窄的巷道间急速穿行。
萧青鸾一手紧握着那只装着星纹钢的储物箱,另一手被楚小凡牢牢牵着。冰魄剑已然归鞘,但剑身上萦绕的寒气尚未完全散去,在她周身形成一层若有若无的霜雾。面纱之下,她的呼吸略显急促,并非因为疲累,而是方才强行催动玄阴剑气击退周通,又带着一个人和重物连续施展遁术,对灵力的消耗着实不小。
楚小凡能清晰地感受到她掌心传来的微凉与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他心中焦急,却不敢停下脚步。身后,暗影阁方向的混乱声、怒吼声、以及隐约传来的法术爆鸣,如同催命的鼓点,提醒着他们危机尚未解除。
“这边!”楚小凡低喝一声,拉着萧青鸾拐入一条更加阴暗、堆满杂物的死胡同。他迅速踢开几个破烂的木箱,露出后面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狗洞般的缺口——这是萧家暗卫早已探明的、连接着鬼市地下排水系统的隐秘出口。
“快进去!”楚小凡将萧青鸾轻轻推向洞口。
萧青鸾没有丝毫犹豫,弯腰便钻了进去。楚小凡紧随其后,进去前还不忘挥手打出一道柔劲,将那些破烂木箱恢复原状,遮掩住洞口。
洞内一片漆黑,弥漫着潮湿、腐臭的气味。脚下是及踝的、粘稠的污水。但对于逃命之人而言,这已是难得的生路。
楚小凡立刻从储物袋中取出一枚月光石,柔和的光芒驱散了部分黑暗,映照出萧青鸾略显苍白的脸。
“你怎么样?”楚小凡关切地问道,目光落在她依旧紧握着储物箱的手上,“把箱子给我吧。”
萧青鸾摇了摇头,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却依旧清冷:“无妨,我还撑得住。此地不宜久留,周家的人和暗影阁的护卫很快会追上来,我们必须尽快通过这段地下通道,与接应的人汇合。”
她说着,便要迈步向前。然而,就在她抬脚的瞬间,异变陡生!
“咻——!”
一道极其细微、几乎融于黑暗之中的破空声,从斜后方的阴影里激射而出!目标并非楚小凡,也非那箱星纹钢,而是直指萧青鸾的后心!
这偷袭来得太过突然,太过诡异!仿佛早已有人算准了他们的逃生路线,潜伏在此,只等这致命一击!
楚小凡的灵觉在危机降临前已然疯狂预警,但他终究慢了一瞬!那暗器的速度快得超出了肉眼捕捉的极限!
萧青鸾也在瞬间察觉到了杀机,玄阴灵力本能地护体,冰霜瞬间在她身后凝结成一面薄薄的盾甲。
然而,那暗器似乎并非以穿透力见长。在与冰盾接触的刹那,并未发出巨大的撞击声,反而是“噗”的一声轻响,如同水滴落入滚油,竟诡异地融化了那层坚冰,然后精准地没入了萧青鸾的右肩胛骨下方!
“呃!”萧青鸾闷哼一声,前冲的势头戛然而止,整个人向前一个踉跄。
“青鸾!”楚小凡目眦欲裂,一把扶住她几乎软倒的身体。月光石的光芒下,他清晰地看到,萧青鸾右肩后侧的衣衫被破开了一个小洞,伤口极小,甚至没有多少鲜血流出。但就在那伤口周围,一股诡异的、如同活物般的紫黑色气息正迅速蔓延开来,所过之处,她白皙的肌肤瞬间变得青紫,并且那紫色还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如同蛛网般向着四周和深处侵蚀!
一股阴冷、邪恶、带着强烈腐蚀性的能量波动,从伤口处散发出来。
淬毒暗器!而且是极其歹毒、专门针对修真者根基的奇毒!
“找死!”楚小凡暴怒,周身天阳真火轰然爆发,金色的火焰将他映照得如同怒目金刚,瞬间将这片狭小的地下空间照得亮如白昼,也将角落里一个试图融入阴影遁走的身影逼了出来!
那是一个身材矮小、穿着如同污水般颜色夜行衣的修士,其气息隐匿之术极为高明,若非被天阳真火逼出,几乎难以察觉。他见行迹败露,毫不恋战,身形一扭,便要化作一道黑烟遁走。
“留下!”楚小凡怒吼,含怒出手。他甚至没有动用任何法术,纯粹凝聚的天阳真火化作一只巨大的金色手掌,带着焚尽一切的怒意,猛地向前一拍!
“轰!”
黑烟瞬间被蒸发大半,那矮小修士惨叫一声,从半空中跌落下来,浑身焦黑,抽搐了两下便没了声息。天阳真火至刚至阳,对这等隐匿在黑暗中的宵小有着天然的克制,更何况楚小凡盛怒之下,几乎动用了全力。
楚小凡看都没看那具焦尸,立刻俯身查看萧青鸾的状况。
就这么片刻功夫,那诡异的紫黑色已经蔓延到了萧青鸾的整个右肩,并且正向着脖颈和心脉的方向侵蚀!她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嘴唇失去了血色,身体微微颤抖,似乎在极力抵抗着那毒素带来的痛苦和某种更深层次的侵蚀。
“是……‘蚀灵腐魂瘴’……”萧青鸾的声音带着压抑的痛苦和一丝虚弱,“小心……毒素会侵蚀灵力……和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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