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克洪低头沉思着,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那枚温润的玉佩,心头被一层化不开的苦涩牢牢裹住。他虽早在数月前便为家族迁徙陌南镇的后续安排定下万全之策,可眼下最棘手的难题却如太行山脉般横亘眼前——布设防护与隐秘双阵所需的各类珍稀材料,遍寻驻地库房竟无一件凑齐。七爸这边断然指望不上;思来想去,唯一的希望便落在了九爷爷郑瑞海身上。那位盘踞晋省三十余年的修士,手握黄土高原与蒙古高原交界地带的商路、矿脉与势力脉络,手中必然藏着不少寻常修士连见都见不到的奇珍异宝,或许能解这燃眉之急。
念头既定,郑克洪不敢耽搁,当日便御空启程。他先是赶赴风陵渡口之前他们截杀爱新觉罗·弘恺时的隐秘据点,神念如细密的蛛网般从眉心铺散开来,一寸寸扫过河道两岸的芦苇荡,又探入之前去过的地下议事堂——石桌、暗格、通风口皆无遗漏,最终却只寻得满室尘埃与几张散落的旧纸,未见半个人影。紧接着,他又调转方向,朝着太岳山脉深处的十六族爷爷郑应德驻地飞去。待见到这位须发皆白却依旧精神矍铄的族老时,郑克洪才从对方口中打探到几条牵动天下局势的关键消息:清廷已重新接管福清郡王的本部人马,这支满汉混合的队伍不出十几天,会赶在腊月小年之前便能抵达四川战线;而四川局势此刻正变得极为微妙,吴三桂虽打着“反清复明”的旗号攻略四川,表面上气势如虹,可近来攻城略地的步伐却异常迟缓,似是在与清廷暗中对峙;更令人瞩目的是,三藩之中,福建的耿精忠已在暗中整兵备武,府中谋士日夜草拟檄文,眼看就要起事,唯独镇守广东的尚可喜仍在清廷与藩王之间徘徊观望,既不表态效忠,也不派兵响应。
这些消息在郑应德眼中是机会,燃起了他的盘算。他当即让人传话给手下张宝宝,令其趁机多劫掠双方的重要人员,待天下局势尘埃落定,也好为麾下众人谋个安身立命的根本。
但郑克洪听闻这些,心中只剩冷笑。在他看来,这些人不过是一群为求自保而各怀鬼胎的自私之辈。若不是康熙执意推行其名义上父亲留下的撤藩政令,吴三桂断不会冒这可能失败的的苦日子起兵反清。这位藩王看似打着“反清复明”的大义旗号,实则不过是见利忘义的小人,一切举动皆为保住自身权势。
在郑克洪眼中,眼下各方势力的争斗,皆是在为自己挖掘坟墓。此次吴三桂的起兵反清,最稳妥的自保之策,莫过于远离纷争的核心,待天下大势初定,再伺机定棋落子。他深知自己无法劝动一心为张宝宝部队谋求出路的十六族爷爷,临走时只能再三叮嘱,希望对方能抽空随自己去一趟秘境修行,助其将修为提升至金丹境,也算多一层保障。
放下这边的牵挂,郑克洪依照十六族爷爷提供的“九戾·穹煞”相关线索,一路向北搜寻九爷爷的踪迹。晋省多山,东依太行、西靠吕梁,七百里汾河贯穿其间,行至北部更是靠近蒙古高原的边缘地带,山川景色让郑克洪大饱眼福。足足奔波了七日,他才在靠近大同盆地的神池县寻到目标。远远便见九爷爷郑瑞海正调度人手接管当地势力,其吞并整个晋省的雄心壮志,已然显露无遗。
郑克洪上前见礼,祖孙二人先是寒暄了几句家常,随后他便将近期遭遇一一告知,尤其是将他与魔门之间的冲突进行了告知,随后详细询问了魔门的具体情况。从九爷爷口中,他总算理清了魔门的战力层级与组织架构,而最令他震惊的消息,是关于魔门门主的现状——其肉身早已被当年的圣灵教教主以“九灵圣火”焚烧,如今仅存的神魂被寄养在隐秘至极的“九幽血池”中,正因其藏身之地太过诡秘,正道才始终未能将其彻底铲除。
得知这一内情,郑克洪只觉一股寒意从脊背升起,心头压力陡增。他如今不过是金丹中期的修为,上一次遭遇魔门三大护法时,便已察觉对方修为不低,此刻才知那三人竟也都是金丹中期的水准。回想当时情景,若非怀中血玉对魔气有天然克制之力,又亏得自己见势不妙及时脱身,恐怕早已性命不保。念及此处,他仍心有余悸,后背不禁泛起一层冷汗。
待心绪稍稍平复,郑克洪终于道出了此次寻访的核心目的,他望着九爷爷恳切地问道:“九爷爷,我此次前来,是想为郑家在陌南镇的驻地布设阵法——一面需能抵御外敌的防护阵,一面要能隐匿行迹的隐秘阵。这两种阵法皆需五行属性相合的特殊材料,不知您有没有这方面的材料?
听见郑克洪想给陌南镇驻地布置阵法,郑瑞海非常差异的问道:你会布置阵法?
郑克洪被这突如其来的反问弄得一愣,下意识地回道:“九爷爷,布置阵法很难吗?我之前得到过一份阵图与心法,想着只要凑齐材料,按图索骥便能布成。”其实是之前天元结界精灵给他脑海里留下的部分阵法知识,要不然只是书籍他也无法对阵法全部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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