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楼重建的进度比预想中快。络腮胡找的工人都是老手,砌墙、上梁、铺瓦,动作麻利。我们几个也没闲着,大哥负责和工人们沟通材料,李醒守着废墟边缘,铜铃一有异动就敲响,林默和碎花裙女人则在雾巷和老楼之间来回跑,把雾巷的白花瓣和干净泥土运过来,混进新的建材里——李醒说这样能让新楼和雾巷的联系更稳固,也能压住可能残留的怨气。
我抱着江离的布偶,坐在临时搭的帆布棚里,看着工人们给新砌的墙刷白灰。白灰涂上去的瞬间,墙面上突然浮现出淡淡的影子,像有人贴在墙的另一面,正随着刷子的移动慢慢晃动。
“又出现了?”李醒走过来,铜铃在他手腕上轻轻震颤,“这三天每天刷墙都这样,跟有东西在里面洗澡似的。”
“是江离的朋友们。”我摸着布偶的头,它的布料已经彻底干了,红豆眼睛亮晶晶的,“他们在看我们建房子。”
李醒皱眉:“可我总觉得不对劲。正常的影子不会在夜里还动。”
他说得没错。前两晚,我们留在帆布棚守夜时,总能听见新楼里传来“沙沙”的声音,像是有人在用沙子写字,又像是……梳头。
今晚尤其明显。
后半夜,工人们都回去了,帆布棚里只剩下我们五个人。大哥靠在墙角打盹,触须偶尔会不安地动一下;林默和碎花裙女人挤在一张行军床上,睡得很沉;李醒抱着铜铃,眼睛半睁着,显然也没睡熟。
我抱着布偶,盯着新楼的方向。月光透过窗户照进去,在地面上投下歪斜的墙影,那些影子果然在动,比白天更清晰,像有无数只手在墙面上抓挠,指甲刮过石灰的声音尖锐刺耳。
“沙沙……沙沙……”
梳头声又来了,比前两晚更近,像是就在新楼的二楼,贴着耳朵响起。声音很轻,带着股劣质香粉的味道,和老楼地下室里的霉味混在一起,说不出的诡异。
李醒猛地睁开眼:“这次离得太近了。”
我们蹑手蹑脚地走到新楼门口,门没锁,虚掩着,缝隙里透出昏黄的光——不是月光,是烛火!
谁在里面点了蜡烛?
我推开门,一股浓烈的香粉味扑面而来,呛得人鼻子发酸。二楼的楼梯口果然亮着,一支白色的蜡烛插在墙角的砖缝里,火苗忽明忽暗,映得墙面上的影子扭曲变形。
“有人吗?”林默壮着胆子喊了一声,声音在空楼里回荡,没有回应。
碎花裙女人突然拽了拽我的胳膊,脸色惨白:“你看楼梯扶手。”
我抬头看去——扶手上搭着几缕黑色的长发,湿漉漉的,还在往下滴水,水珠落在地上,晕开深色的痕迹,像未干的血。
梳头声还在继续,从二楼的一个房间里传来,规律得像钟摆。
我们握紧手里的东西——大哥的触须悄悄伸了出来,李醒摇响了铜铃(声音压得很低),林默举着铁锹,碎花裙女人攥着艾草,我把布偶揣进怀里,指尖能感觉到它在微微发烫。
二楼的房间门是开着的,烛光就是从里面透出来的。门楣上挂着块红布,边角已经发黑,像是放了很多年。
梳头声正是从房间里传来的。
我们站在门口,往里看——
房间里没有烛台,蜡烛就放在地上,火苗对着一面新刷的白墙。墙前站着个模糊的人影,背对着我们,穿着件褪色的红嫁衣,头发很长,拖在地上,正用一把缺了齿的木梳慢慢梳头。
“梳好了……就能嫁人了……”
人影突然开口,声音又尖又细,像用指甲划过玻璃。她的头发随着梳头的动作慢慢扬起,露出后颈——那里没有皮肤,只有密密麻麻的针孔,每个孔里都插着根细针,针尾还缠着红线。
是院长的妻子!
我突然想起江离布偶里夹着的一张碎纸,上面写着:“院长娶了新媳妇,她总爱用针扎我们的后背,说这样我们就不会乱跑了。”
原来她也变成了这里的一部分!
红嫁衣人影慢慢转过身。她的脸被头发遮住了,只能看到嘴角咧开的弧度,大得不正常,露出里面漆黑的口腔,没有牙齿,只有密密麻麻的针,像长满了刺。
“你们是谁家的孩子?”她歪着头,木梳停在头发里,“是不是来帮我梳头的?”
李醒的铜铃突然急促地响起来,铃身的银白毛发竖得笔直:“别答应!她想把你们的头发也梳下来!”
红嫁衣人影听到铃声,突然尖叫起来,头发像鞭子一样朝我们抽来,每根头发的末端都缠着根细针,闪着寒光。
“抓住他们!做我的新嫁妆!”
大哥的触须立刻迎上去,缠住抽来的头发,青紫色的触须碰到针,发出“滋滋”的响声,针上的红线瞬间被烧断。
“快砸蜡烛!”李醒大喊,“她靠烛火维持形状!”
林默反应最快,一铁锹拍过去,蜡烛“啪”地一声灭了。房间里顿时陷入黑暗,梳头声戛然而止,红嫁衣人影发出凄厉的惨叫,身体开始变得透明,头发里的针掉在地上,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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