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传递力量。”林墨想起将军说过的话,每个被刻在碑上的人,都会把自己的守护之力传给命定之人。婴儿的金瞳里闪过一丝蓝芒,像极了南境残碑下那些名字泛起的光。
两人继续前行,雪路两旁的石人越来越多。有挎着药篓的药农,有扛着锄头的农妇,有握着渔网的渔夫……他们的面容各不相同,却都在林墨靠近时泛起蓝光,用最朴素的语言说着:“替我看看这山河,替我守着这方土。”
当他们走到云顶峰脚下时,雪忽然停了。山顶的积雪在阳光下格外耀眼,林墨抬头望去,只见峰顶立着块一人高的石碑,碑身被白雪覆盖,却能隐约看见“九剑”二字。更令他震撼的是,碑前跪着个人——是个穿狐裘的少女,正用匕首割破自己的手腕,鲜血滴在雪地上,开出朵朵红梅。
“那是……”林墨的心跳漏了一拍。少女的面容与他在珊瑚宫幻境里见过的母亲有七分相似,发间别着朵珊瑚花,正是母亲的模样。
“是我娘?”婴儿歪着头问。
林墨刚要开口,少女突然抬起头。她的眼睛是血红色的,却没有疯狂,反而带着说不出的温柔:“阿墨,你来了。”
“你是……”
“我是你娘的魂魄。”少女站起身,雪地上的血梅突然化作千万道金链,缠上林墨的腰,“但我更想做你的母亲。”
林墨的身体僵住了。他想起残碑前那个消散的少女,想起母亲临终前说的“替我活着”,此刻却见她的魂魄站在自己面前,血泪顺着脸颊滑落,在雪地上冻成红色的冰晶。
“娘?”他轻声唤,喉咙发紧。
“三年前,我用魂魄刻完最后一块碑,就被天道抽走了灵识。”少女的眼泪落在林墨手背上,像团小火苗,“但我留了道灵识在你母亲的玉牌里,看着你长大,看着你找到南境的碑,看着你抱着婴儿一步步走到这里……”
她伸出手,轻轻抚过婴儿的脸颊:“这孩子是你的血脉,也是无数被刻在碑上的人的血脉。他的掌心有第九道剑痕,是天道的馈赠——也是他的枷锁。”
“枷锁?”
“天道不会让你轻易集齐九块碑。”少女的声音突然变得冷冽,“它会派更强大的分身来阻止你,会用你最在乎的人来威胁你,甚至会让你怀疑自己守护的意义……”
“但它阻止不了。”林墨打断她,握紧了怀里的玉牌,“因为每一块碑都不是石头,是人心。南境的村民会为我指路,无妄林的魂魄会为我疗伤,珊瑚宫的小女孩会给我糖吃……”他低头看向婴儿,“连你,也在教我怎么当一个合格的阿墨。”
少女笑了,血泪变成了星光。她的身影开始变淡,却在消失前将半块青铜戒指塞进林墨手里——与他怀里的那半块严丝合缝。戒指内侧的血字在阳光下清晰可见:“九剑归一,护我山河。”
“去山顶吧。”她的声音越来越轻,“最后一块碑里,有你父亲的消息。”
林墨抱着婴儿,一步一步往山顶走。雪地上的石人排成两队,像仪仗队般送他前行。婴儿突然指着前方:“阿墨,碑下有个人!”
林墨抬头,只见石碑下的雪堆里,躺着具穿玄色铠甲的尸体。尸体的脸已经被风雪侵蚀得模糊,但腰间的佩剑却闪着幽蓝的光——与他的沧溟剑如出一辙。
“那是……”
“你爹。”少女的声音在风中响起。
林墨的心脏猛地一缩。他跪在雪地里,轻轻拂去尸体脸上的积雪。一张年轻的脸庞露了出来,眉眼间有他的影子,左眼角有道剑疤——和他小时候见过的父亲画像一模一样。
“爹……”他轻声唤,喉咙像塞了团棉花。
尸体的手指突然动了动,抓住了他的手腕。林墨低头,看见父亲的手心里刻着道剑痕——和他的第九道剑痕完全吻合。
“阿墨……”尸体的喉咙里发出含糊的声音,“守……住……”
“我会的。”林墨握紧父亲的手,“我会守住所有被刻在碑上的人,守住这片山河。”
父亲的尸体突然化作飞灰,却在消散前将块玉佩塞进他手里。玉佩上刻着“护”字,是父亲的字迹。林墨想起母亲曾说,父亲最爱的字就是“护”,因为他总说“守护比索取更让人安心”。
“阿墨!”婴儿突然指着石碑顶端。
林墨抬头,只见碑顶的积雪正在滑落,露出完整的“九剑碑”三个大字。碑身下的雪地里,埋着块青铜匣,匣盖上刻着“林氏剑谱”四个字。
他小心翼翼地打开匣子,里面躺着本泛黄的剑谱,首页写着:“九剑归一,非剑也,乃人心也。持剑者,当以己身为碑,以众生为名。”
风又起了,卷起满山的雪粒。林墨将剑谱贴在胸口,感觉里面有团火在燃烧。他低头看向婴儿,孩子的掌心剑痕正与他心口的印记共鸣,发出温暖的光。
“走吧。”他对婴儿说,“我们带着九块碑的故事,去下一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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