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墨,疼。”婴儿突然皱起小脸,指腹蹭了蹭心口。
林墨一惊,连忙掀开婴儿的襁褓。孩子的胸口处,不知何时浮现出与他相同的剑痕,只是颜色更浅,像被水洗过的墨痕。他想起三天前在无妄林,老妇的指甲在他手腕烙下的小坑,形状竟与这道浅痕分毫不差。难道……
“这是血脉相连的印记。”将军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
林墨转身,看见将军的尸体已重新跪坐在残碑前,断刀插在沙里,刀鞘上的纹路泛着幽光。他的身体虽已冰凉,声音却比之前清晰许多:“你娘当年刻碑时,在每个义士的后代身上都留了道灵纹。他们或许不记得自己是谁的后人,但血脉里会刻下守护的本能。”
林墨低头看向婴儿,孩子的浅痕正在发光,与他的剑痕交相辉映。光路上飘来个扎羊角辫的小女孩,正是珊瑚宫幻境里被他救下的那个。她歪着头笑,手里举着朵野花:“哥哥,我给你带了花!”
林墨接过花,花茎上还沾着晨露。小女孩的声音逐渐变淡,却在消失前塞给他颗糖:“甜的,给弟弟吃。”
婴儿接过糖,咯咯笑起来。林墨摸了摸他的小脑袋,忽然觉得眼眶发热。原来那些被刻在碑上的名字,从未真正离开——他们活在风里,活在光里,活在每一个被守护的人心里。就像此刻,风里的歌声越来越清晰,除了母亲的调子,还混着小女孩的笑声、猎户妻子的哼鸣、雪岭老人的咳嗽声……那是无数个“活着”的身影,正在天地间织成一张温暖的网。
“走吧。”林墨站起身,将婴儿重新抱在怀里。
光路在前方延伸,像一条缀满星光的河。他牵着婴儿的手,一步一步踩上去。沙地上的名字随着他的脚步亮起,又在他走过之后暗下去,像是无数人在说:“别回头,往前走,我们陪着你。”
南境的风仍在吹,却不再带着铁锈味。风里飘来的,是母亲的味道,是烟火的味道,是活着的味道。
林墨裹紧婴儿的襁褓,风卷着细碎的雪粒扑在脸上,像撒了把盐。北境的山峦在视野里逐渐清晰,青灰色的岩石裸露着,山顶终年不化的积雪在阳光下泛着冷冽的光。他低头看了看怀里的孩子,婴儿的金瞳里映着雪色,嘴角还沾着他刚才喂的糖渣——那是珊瑚宫小女孩塞给他的,说是“北境的孩子都爱吃甜的”。
“冷吗?”他轻声问,把婴儿往怀里拢了拢。襁褓里的温度透过粗布传来,孩子的手却主动攥住了他的衣襟,像片小小的暖炉。林墨忽然想起三天前在残碑前,婴儿掌心的浅痕与他心口的印记重叠时的触感——那不是血脉的灼烧,而是某种温柔的牵引,像母亲的手指抚过他的掌心。
风突然大了,卷起地上的沙砾打在脸上。林墨抬手护住婴儿的眼睛,却在指缝间瞥见雪地上浮现出一行淡蓝色的字迹:“北境碑,在云顶峰。”字迹刚劲有力,像是用剑刃刻上去的,边缘还凝着未化的霜花。他记得将军说过,九剑碑分散九州,每块碑的位置都对应着一位义士的故乡。北境云顶峰,或许是某位守护北疆的将军埋骨之地?
“阿墨,看。”婴儿突然指着天空。
林墨抬头,只见原本铅灰色的云层正被风吹散,露出几缕金红的霞光。霞光落在雪地上,那些被风雪侵蚀过的岩石竟开始泛出淡金色,像被撒了层金粉。更奇异的是,雪地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条蜿蜒的小路,路两旁立着半人高的石人,石人的面容模糊,却都朝着同一个方向——云顶峰。
“是守碑人。”林墨喃喃道。他想起了南境的将军尸体,想起了无妄林里被他唤醒的村民,原来每一块碑都有属于自己的“活尸”守护。这些石人或许是当年与义士同生共死的战友,或许是受恩于碑文的百姓,他们用自己的方式,守着这份刻在石头上的执念。
婴儿突然伸出小手,按在最近的石人胸口。石人的身体瞬间泛起蓝光,原本模糊的面容变得清晰起来——是个穿皮裘的老猎人,左眼角有道刀疤,正是林墨在雪岭山脚下遇到的那位。当时老猎人硬塞给他半袋干肉,说:“往南走,别回头。”此刻老猎人的石质手臂抬起,指向云顶峰:“小友,我替老张头守了三十年碑,他说你会来。”
“老张头?”林墨一怔。
“就是刻碑的老张叔。”老猎人的声音像砂纸摩擦岩石,“当年他为救整村人,引开了妖兽,自己却被撕成了碎片。临终前他说,要等个能替他记住名字的人。”
林墨摸了摸怀里的玉牌,背面的名字里有“张铁柱”——应该就是这位老猎人。他蹲下身,与石人的手掌平齐:“老张叔,我替你记着。”
石人的眼睛突然泛起泪光,两行冰晶顺着脸颊滑落,在雪地上砸出两个小坑。婴儿咯咯笑起来,伸手去接那些冰晶,掌心的浅痕与冰晶接触的瞬间,冰晶化作点点蓝光,钻进了他的皮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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