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陛…陛下!这妖妇!模仿…臣的字迹!模仿得拙劣啊!”他慌乱如疯狗,企图将那薄薄的纸片撕碎!
撕?留着垫你棺材底!
一抹素白身影快逾鬼魅!
“咔嚓——!”
令人牙酸的骨裂声!伴随柳文渊杀猪般的惨嚎!
沈清歌的绣鞋,狠狠地、精准地,踏在柳文渊那只妄图撕毁罪证的手腕上!力道狠绝无情!
她甚至弯下腰,雪白的孝服垂落,几乎覆盖住柳文渊蜷缩抽搐的残躯。她伸出手,指尖还带着昨夜厮杀沾染的、尚未洗净的暗红,缓慢地、一片一片,将被柳文渊指甲撕裂的密信碎片,捡拾起来。
动作带着一种近乎温柔的残忍。
“构陷?”沈清歌抬起头,唇边竟绽开一朵冰冷至极的笑意,像开在忘川河畔的霜花。她扬起手中拼拢的一角残信,声音带着一丝奇异的、令人毛骨悚然的轻快,穿透柳文渊的痛嚎:“柳相这亲手砍断的亲笔绝活,十五年前没用在那些替死鬼身上,真是可惜了。”
那温柔残忍的嘲弄,那极致的“疯”意,如毒藤般瞬间扼住了所有旁观者的咽喉!
血滴从破碎的信纸上滑落,砸在光可鉴人的金砖上。
“咚!”
闷雷般一声巨响!
龙椅上的皇帝猛地站起!带倒了沉重的御案!笔墨奏折稀里哗啦散落一地!他胸前剧烈起伏,龙须乱颤,那张苍白无血的脸,此刻因极致的震怒与羞耻而迅速涨红、发紫,眼珠爬满了蛛网般的血丝!
他看到了!他看清了!被柳文渊指甲抠出的残缺信纸上,那触目惊心的字句!
【“云家通敌信,仿笔须十成相似。”】
【“黄金换尸,死要见云铮首级!”】
【“知情者,屠。”】
再不是模糊的指控!
字字如刀!刀刀刻骨!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他当年亲自下旨斩断的肱骨!亲自下令诛尽的忠良!竟是被自己亲手提拔、倚为心腹数十年的“良相”柳文渊,为攀附权贵、排除异己而设下的惊天毒局!
滔天的愤怒和噬心的羞耻,瞬间将这位九五至尊吞没!
“柳!文!渊!”皇帝的嘶吼如同困兽濒死!彻底撕裂了他数十年维持的帝王风度与威仪,“你个狼心狗肺、欺天罔地的奸佞之徒——!!!”
他手指痉挛般指向阶下像滩烂泥般哀嚎的柳文渊,每一个字都带着帝王被愚弄后滔天的怒火与血腥:
“给朕!剥了他那身蟒袍!扔进天牢最脏的屎溺深坑!给朕钉上九重锁!严加看管!朕要他!千!刀!万!剐——!!!”
金口玉言,宣判的每一句,都激起满朝低低的惊呼,带着狂澜翻涌的惊恐与快意。
锦衣卫如狼似虎扑上,去撕扯柳文渊身上那象征着位极人臣的蟒袍!
蟒袍?扒了喂狗!沈清歌眼底血色翻腾,她踏在柳文渊手腕上的脚微微松开一寸,俯身,冰冷的目光如解剖刀般精准地刺入柳文渊那张彻底崩溃扭曲的脸:
“千刀万剐?陛下圣明!”她的声音不高,却奇异地穿透了整个大殿的喧嚣,带着一丝压抑到极致的兴奋颤抖,每一个字都像淬毒的针,精准无比地扎进柳文渊的骨髓缝隙里:
“怎能便宜他死?”
她的声音陡然变调,夹杂着一种近乎孩童天真又森然的残忍好奇,在万籁俱寂中格格不入地炸开:
“十五载的债,怎么也得细细地算啊!柳相位高权重,皮厚血足,想必比那拉磨的老驴还能熬?” 微扬的调子里,渗着能冻结灵魂的恶意。
“臣妇斗胆……请陛下允准,将此獠关在我云家昔日的帅府旧址之下!每日日出时分,剥他一片皮!日落之前,剜他一捧肉!要选那药性最猛的参汤吊命!要叫那手艺最差的仵作操刀!”
凌迟?老娘先替你尝尝味儿!袖中的血玉,烫得灼人。
她盯着柳文渊因极致恐惧而失禁痉挛的躯体,唇边那丝扭曲的笑意裂得更深:
“柳相!你这颗心,腌臜了数十年,剐出来定是黑的!剜他心之前,务必先熏七七四十九日狗屎!臣妇倒要看看,熏透了狗屎的心,是更臭?还是更黑?”
每一个精心设计的酷刑细节被她用那清冷却癫狂的语调描绘出来,让听着的人脊背上寒毛倒竖,胃里阵阵翻涌!这已不是复仇,是诛心!
“够了!清歌!”
一声沉痛至极的低吼,如同断裂的琴弦,骤然响起!竟来自那高高在上的龙椅!
整个金殿,瞬间失声,只余狂澜过后,死水般的窒息与惊悸。
所有人都忘了呼吸,忘了动作,只剩眼珠子骇然欲裂地转动——他们看到,那至高无上的帝王,在沈清歌说出那番字字泣血、癫狂又悲绝的恳求后,脸色倏地惨白如金纸,身形剧烈一晃,仿佛被抽去了全身骨骼。
他竟离开了那九五至尊的位置,踉跄着,一步步,走下了那象征无上权柄的金阶!沉重的步履踏在金砖上,发出空洞的回响,重重踩在每个人的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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