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政的推行,如同给这艘千疮百孔的帝国巨轮更换了崭新的引擎和舵盘,使其在惊涛骇浪后,终于驶入了一段相对平稳的水域。京城内外,市井繁荣,田亩清丈有序,吏治为之一清,百姓口中对新政的赞誉渐渐多了起来。
然而,水面之下,深流的涌动却从未停止。当生存的危机暂时解除,权力的蛋糕初步做大之后,一个更加根本、更加敏感的问题,便如同水底的暗礁,不可避免地浮出了水面——这艘船,未来将由谁来掌舵?这天下,最终该姓什么?
表面的和谐与高效之下,裂痕正在无声地蔓延。
摄政议事阁的例会,依旧按时举行,各项政令畅通无阻。但与会者都能感觉到,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微妙的张力。以往,议题的核心是“如何解决问题”,如今,却隐隐掺杂了“谁的主张更能代表未来”的意味。
靖王萧绝依旧端坐主位,但眉宇间少了几分初掌大权时的志得意满,多了几分深沉与算计。他发言时,开始有意无意地强调“祖制”、“宗法”、“皇室体统”,试图为这“摄政”之局,注入更多萧氏皇权的正统性。
谢景行依旧沉默,但那双锐利的眼睛扫过众人时,停留的时间似乎更长了些,带着一种审视的意味。他虽不直接插手具体庶务,但任何涉及军权、边防乃至重大人事任命的议题,他简短的表态都拥有决定性的分量。
云舒依旧冷静睿智,提出的方案依旧精准高效。但她能清晰地感受到,某些投向她的目光中,除了以往的敬佩与依赖,开始掺杂进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有忌惮,有审视,甚至…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排斥。
争权?是公司度过生存危机后,创始团队开始琢磨股权分配了!董事长(皇位)宝座,谁不想坐?
暗流一:萧绝与保守势力的“正统”集结
最先按捺不住的,是围绕在靖王萧绝身边的一批人。
这些人,多是幸存下来的老牌宗室、部分通过“戴罪立功”保住位置的旧阁臣、以及一些思想根深蒂固的翰林清流。他们感激谢景行和云舒拨乱反正,将他们从旧皇帝的屠刀下解救出来,也认可新政带来的好处。但他们的感激是有条件的,他们的认可是有极限的。
深夜,靖王府一间隐秘的书房内,烛光摇曳。
一位须发皆白的老郡王(萧绝的叔祖)颤巍巍地道:“殿下,如今局势渐稳,然…然权柄操于外姓之手,尤其是一介女流,竟可决断军国大事,长此以往,国将不国啊!祖宗法度何在?”
一位前朝老臣附和:“是啊,殿下!谢国公军功卓着,然终究是臣子。郡主虽智计超群,然牝鸡司晨,终非国家之福!这天下,终究是萧家的天下!”
另一人更露骨:“殿下乃先帝嫡脉,名正言顺!如今正该逐步收回权柄,重整朝纲,以待…以待天时!”
萧绝端着茶杯,指尖微微发白。这些话,说到了他的心坎里。他享受摄政王的尊荣,却厌恶那种被架空、被“指导”的感觉。云舒的智慧让他恐惧,谢景行的兵权让他寝食难安。他渴望那张龙椅,渴望真正的、唯我独尊的权力。
“诸位爱卿之心,本王知晓。”他压下心中的躁动,故作沉稳,“然则,谢帅与郡主于国有大功,且军政要务,确需仰仗。此事…需从长计议,不可操之过急。”
他需要这些“正统派”的支持,但也深知眼下绝非与谢、云翻脸的时机。他采取的策略是:在细节上争,在名义上争,逐步蚕食,营造舆论。
于是,在议事阁上,在官员任命中,开始出现一些“微妙”的变化。讨论官员考核时,萧绝的人会强调“德性”、“资历”;讨论新政时,会有人隐晦地提及“不可尽弃祖制”;甚至在礼仪规制上,也开始强调亲王与臣子的区别。
暗流二:新兴势力的“务实”选择
与此同时,另一股力量也在悄然凝聚。
这批人,成分复杂:有在清算中被破格提拔、对云舒心怀知遇之恩的年轻官员(如李文远);有因新政而受益、生意规模急剧扩大的工商巨贾;更有军中一大批只认谢景行帅旗、对其近乎盲目崇拜的中下层将领。
他们或许对皇权心存敬畏,但更看重现实。是谁给了他们上升的通道?是谁让他们赚得盆满钵满?是谁带领他们百战百胜?答案显而易见。
一次军中将领的私下聚会,酒酣耳热之际,有人借着酒意道:“要我说,这天下,有德者居之!谢帅文韬武略,爱兵如子,北境之战更是救了多少兄弟的命!他若坐那个位置,咱们弟兄心服口服!”
“就是!郡主娘娘更是活菩萨!没有她,咱们受伤哪能活下来?没有她的新政,咱们家乡父老能过上好日子?什么牝鸡司晨,那是放屁!”
“靖王殿下…哼,除了姓萧,还有什么?”
这些言论,虽未公开,却如同野火,在特定的圈子里蔓延。他们的选择更加直接和功利:谁能带来实实在在的好处和强大的安全感,他们就拥护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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