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阳如血,将无垠的赤色沙海浸染得愈发酷烈。热浪扭曲着视线,连绵的沙丘如同凝固的怒涛,死寂而压抑。一支疲惫不堪的队伍,在这片灼热的炼狱中艰难跋涉,留下深深浅浅的足迹,很快又被流沙悄然抹平。
萧彻一马当先,玄色劲装沾满沙尘,嘴唇因干渴而开裂,但脊背依旧挺得笔直,锐利的目光不断扫视着周围看似一成不变的环境,不放过任何一丝异常。他的大部分心神,却系在身后那匹由苏芷小心翼翼护持的骏马上——云薇依旧昏迷,被安放在特制的简易担架中,以毛毡遮挡烈日,气息微弱却顽强地持续着。
秦苍拖着伤腿,走在队伍前列,不时拿出一个粗糙的皮质水袋抿一小口,再珍惜地塞回怀里。清水所剩无几,是眼下最致命的难题。
自离开云岭遗迹已过去五日。按照青铜镜碎片最后指引的西南方向,他们一路行来,环境愈发恶劣。绿意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这片仿佛没有尽头的赤色荒漠。白日的酷热与夜间的严寒交替折磨着本就伤痕累累的队伍,缺水与疲惫如同跗骨之蛆,不断蚕食着所剩无几的士气。
更令人不安的是,这片荒漠并非单纯的死地。偶尔,远处的沙丘会无缘无故地移动,仿佛有什么巨物在沙下蠕动;夜间会听到缥缈诡异的歌谣,像是无数怨灵在风中低泣;甚至有两次,他们看到了海市蜃楼般的景象——并非绿洲,而是扭曲破碎的宫殿和燃烧的天空,充满了不祥之感。
“将军,这鬼地方邪门得很。”一名斥候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声音沙哑地回报,“刚才……我好像看到西边沙地上有东西在反光,像是什么金属碎片,过去一看却什么都没有……”
萧彻目光微凝。这不是第一个报告异常情况的士兵了。他怀中那包裹着镜碎片的软布,偶尔会传来极其微弱的、几乎难以察觉的悸动,仿佛在回应着这片土地深处某种混乱的能量。
“加快速度,天黑前找到避风处扎营。”萧彻下令,声音因缺水而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冷静。
然而,老天似乎偏要与他们作对。天色骤然暗沉下来,并非夜幕降临,而是远方的天际线上,一道昏黄接天的巨墙正以惊人的速度向着他们推进!
“沙暴!是沙暴!”有经验的士兵惊骇地大叫起来!
狂风骤起,卷起漫天沙粒,打得人脸颊生疼,视线迅速变得模糊。巨大的风啸声如同万千厉鬼齐嚎!
“围拢!骆驼和马围在外圈!人蹲下!抓住彼此!用布料捂住口鼻!”萧彻临危不乱,嘶声大吼,指挥着慌乱的人群。
队伍迅速收缩,依靠着牲畜组成临时的防风墙。人们匍匐在地,用一切能找到的东西遮住头脸,紧紧靠在一起,抵抗着仿佛要撕裂天地般的恐怖风暴。
沙粒如同密集的子弹般击打着一切,能见度降至最低,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呼啸的风沙和令人窒息的昏黄。
萧彻将云薇的担架紧紧护在身下,用自己的背脊抵挡着最猛烈的冲击。沙粒不断堆积,几乎要将他们掩埋。
就在这天地之威肆虐到极致时,萧彻怀中的镜碎片突然再次传来清晰的悸动!这一次,不再是微弱的感应,而是一种明确的、带着警示意味的刺痛感!
几乎同时,他凭借超凡的目力,透过狂舞的沙幕,隐约看到侧前方的沙地猛地向下塌陷,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那漩涡深处,似乎并非流沙,而是……某种人工开凿的、黑黢黢的洞口?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洞口边缘,似乎有几个模糊的、披着破烂沙袍的身影一闪而逝!
那不是自然形成的流沙坑!
萧彻心中一凛,正欲警示,那沙坑漩涡却以更快的速度扩大,产生一股强大的吸力,朝着队伍边缘卷去!
“啊——!”几声惨叫响起,两名靠外的士兵和一头驮着物资的骆驼瞬间被流沙吞没,连挣扎都来不及!
“稳住!”秦苍目眦欲裂,大吼着试图稳住阵脚。
沙暴仍在疯狂肆虐,流沙陷阱不断蔓延,队伍岌岌可危!
就在这混乱至极的时刻——
呜——呜——
一阵苍凉、古老、仿佛用某种巨大号角吹响的声音,穿透了狂暴的风啸,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那号角声似乎蕴含着某种奇特的力量,竟让周围狂暴的沙暴为之微微一滞!
紧接着,更令人震惊的事情发生了。
侧前方那不断扩大的流沙漩涡,竟然缓缓停止了扩张!翻滚的沙粒仿佛被无形的手抚平,露出了那个黑黢黢的、直径约丈许的洞口。洞口边缘,出现了更多身影。
他们大约二三十人,男女老少皆有,全都穿着用粗糙麻布和兽皮缝制的、遮蔽全身的沙色长袍,脸上覆盖着防沙的面巾,只露出一双双在风沙中依旧明亮的眼睛。他们的皮肤是长期经受过风沙洗礼的古铜色,手中拿着奇特的武器——有的是磨尖的兽骨长矛,有的是镶嵌着黑色石片的弯刀,甚至有人拿着类似骨笛的物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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