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
傅怀瑾坐在办公桌前,眼底布满血丝。那场梦像一场酷刑,在他脑子里反复行刑。燕婉无声的眼泪,取下戒指时泛白的指尖,护住小腹时微凉的手心……每一个细节都清晰得可怕。
他不能再这样下去。他必须知道,他到底失去了什么。
小王。他按下内线电话,声音沙哑得厉害,把燕婉所有的资料,能查到的,全部拿给我。从她出生开始。
特助在电话那头愣了一下:傅总,您是指……
所有。傅怀瑾打断他,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桌上那张米兰时装秀的邀请函,学历、工作经历、获奖记录……所有。
是,我马上去办。
等待的时间格外漫长。
傅怀瑾起身走到落地窗前。城市的晨曦穿透云层,他却只觉得刺眼。他想起燕婉刚嫁给他时,也是这样的一个早晨,她小心翼翼地问能不能在客房布置一个画架。他当时怎么回的?好像是随你,别弄脏地毯。
现在想来,她那时的眼神里,除了怯懦,还有被压抑的、对一方小天地的渴望。
特助的脚步声打断了他的思绪。一份厚厚的文件袋放在桌上。
傅总,这是能查到的全部资料。有些……可能需要时间深入核实。
傅怀瑾挥挥手让他出去。办公室里又只剩他一个人。
他深吸一口气,打开文件袋。最先滑出来的是一张彩色打印的获奖证书扫描件——国际青年设计师大赛金奖:燕婉。
日期是他们结婚前一年。
金奖?
他盯着那行字,手指捏着纸张边缘,微微发抖。他从来不知道她拿过这个奖。这个奖项在业内分量极重,堪称设计师的敲门金砖。
结婚后,她只含糊地说自己是学设计的,偶尔接点。他理所当然地认为,那不过是富太太打发时间的消遣。
文件里夹着几张她大学时期的设计草图复印件——纸质泛黄,边缘带着轻微的折痕,像是被反复翻阅过。傅怀瑾指尖拂过草图上的铅笔线条,能感受到笔触的轻重变化:勾勒轮廓时用力干脆,填充细节时轻柔细腻,甚至能看到几处被橡皮擦过又重新修改的淡痕。右下角还有她小小的签名,字迹带着年轻时的锐气,和婚后给他写便签时怀瑾亲启的温婉字体截然不同。
这哪里是?这是藏在纸页里的、被硬生生按下去的才华锋芒。
他继续翻看。
大学成绩单,全A。导师评语:天赋卓绝,勤勉踏实,对色彩和结构有非凡的感知力。
实习评价:独立完成的设计方案被客户采纳,市场反响超出预期。
结婚前,她已经收到好几家顶尖设计公司的offer,其中一家甚至是国际知名的奢侈品集团。薪资待遇优厚,发展前景光明。
而这些offer,在她结婚后,全部被婉拒了。
为什么?
那个曾经在设计领域闪闪发光的燕婉,为了成为傅太太,亲手掐灭了自己的光芒。
他想起她偶尔在书房画图时,他推门进去,她会慌忙把本子合上,像是做了什么错事。他当时只觉得她小家子气,上不了台面。
现在才知道,她藏起来的,是她曾经骄傲的翅膀。
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重重捶了一下,闷痛蔓延开来。
他继续往下翻。婚后三年,她的履历几乎是一片空白。只有零星几条慈善晚宴的出席记录,配图里,她总是安静地站在他身边,低眉顺目,笑容得体,像一件精致的附属品。
直到最后一页。
一份南风设计工作室的注册信息。注册时间,是他们分居后不久。
……
他想起她睡裙上那个小小的绣字,想起她化名参赛的名字。原来她一直给自己留了一条退路,一个谁也不知道的、只属于她自己的角落。
而他,连这个角落都差点给她剥夺了。
胃里又开始隐隐作痛,这次不是生理性的,是悔恨在灼烧。
他拿起内线电话:查一下工作室成立以来的所有项目,合作方,营收情况。还有,她参加设计大赛的详细经过。
是,傅总。
等待第二次调查结果时,傅怀瑾的目光落在办公室角落那盆蔫头耷脑的多肉上。那是燕婉某天逛花市时顺手买的,说放在电脑旁边能防辐射。他当时嗤之以鼻,觉得幼稚。
现在,那盆多肉因为无人照料,叶片干瘪,边缘发黄。像极了他和燕婉的婚姻。
特助再次进来时,脸色有些复杂。他放下另一叠文件。
傅总,这是工作室的情况。另外……他顿了顿,关于夫人参加设计大赛,还有一些……不太一样的信息。
傅怀瑾抬眼看他:
大赛初期,夫人用的确实是化名。但决赛前,评委组内部有人提出质疑,认为匿名参赛不符合规定,要求核实真实身份。
傅怀瑾皱眉:然后呢?
然后……有人向评委组施压,要求取消夫人的参赛资格。特助的声音低了下去,理由是……她的作品涉嫌抄袭,并且,她的个人生活……可能对大赛声誉造成不良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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