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魔的黑雾如潮水般撞在龙气护罩上,发出沉闷的响声,金光剧烈摇晃,像狂风中的烛火。林萧将龙气催发到极致,掌心的天龙剑嗡鸣不止,剑身上的龙纹亮起,与护罩的金光连成一片,才勉强稳住阵脚。
“它们在拼命!”云瑶的星箭已所剩无几,最后一支射穿影魔的翅膀,却被更多的黑雾淹没,“那号角声有问题,像是在催它们献祭!”
叶柔的寒骨阵冰棱正在融化,影魔的利爪不断抓挠阵边,骨片发出“咯吱”的呻吟,随时可能碎裂:“护剑长老说的青铜面具……会不会就在吹号角的人手里?”
灵汐的狐火护着受伤的守界人,九条狐尾上已布满细小的伤口,是被影魔的尖牙划破的:“我闻到股铁锈味!不是影魔的,是……金属的味道!”
话音刚落,黑雾突然分开一条通路,一个高大的身影缓步走出。他穿着漆黑的铠甲,脸上罩着张青铜面具,面具上刻着扭曲的纹路,双眼的位置嵌着两颗猩红的晶石,正幽幽地盯着护罩里的人。
号角就握在他手里,青铜的管身上同样刻着诡异的纹,与面具上的纹路隐隐呼应。
“天龙剑的继承者。”面具下传出沉闷的声音,像两块石头在摩擦,“比我预想的来得早。”
林萧的心脏猛地一缩——这声音……有种说不出的熟悉,像是在哪里听过,却又想不起来。“是你在凿界域封印?”
“是‘修复’。”青铜人举起号角,轻轻一吹,影魔突然停止攻击,齐齐跪倒在地,头颅贴在地上,像在朝拜,“三百年的封印太陈旧了,该换种方式‘守护’界域。”
“用魔物?用牺牲?”林萧的声音带着寒意,“这就是你的修复?”
青铜人发出低沉的笑,笑声透过面具,显得格外阴森:“弱肉强食罢了。守界人太软弱,才会让封印越来越破。我只是在帮他们……淘汰弱者。”他的目光扫过受伤的护剑长老,“包括这些没用的老东西。”
护剑长老猛地咳嗽起来,指着青铜人,声音嘶哑:“你的铠甲……是‘玄铁狱’的……你是三百年前被流放的……”
“总算有个识货的。”青铜人抬手摘下头盔,露出张被疤痕覆盖的脸,左眼是空洞的窟窿,里面嵌着颗与面具同源的猩红晶石,“三百年前,你们说我用活人炼甲是邪术,把我扔到魔域边缘。现在看看,是谁在守护界域?”
林萧突然想起古籍里的记载——三百年前,有位天才铸甲师,为了炼制能抵挡魔气的铠甲,用了活人做药引,被守界人追杀,最终坠入魔域裂缝,传言早已死在里面。
“你没死。”
“托你们的福,在魔域学会了不少‘新东西’。”铸甲师的猩红晶石闪烁着红光,“比如……怎么让影魔更听话,怎么让封印的能量为我所用。”他突然指向林萧,“把天龙剑给我,我可以让你活着离开,甚至让你成为新的守界统领。”
“做梦。”林萧的龙气再次暴涨,护罩的金光逼退黑雾,“这剑是用来守护的,不是给你这种疯子当工具的。”
“那就别怪我了。”铸甲师将号角往地上一插,青铜管突然扎根,长出无数藤蔓般的触须,缠向影魔。那些影魔发出凄厉的尖叫,身体竟被触须吸成干瘪的黑皮,而铸甲师的铠甲则亮起红光,气息暴涨了数倍。
“他在吸收影魔的力量!”云瑶惊呼,星弓的最后一根弦应声而断。
护罩在红光的冲击下出现裂痕,林萧感到一阵剧痛,像是有无数根针在刺他的经脉——铸甲师的铠甲果然能克制龙气,那些猩红晶石散发的能量,正顺着护罩的裂缝,侵蚀他的灵力。
“林萧!”叶柔突然将寒骨阵的所有力量注入他体内,骨片瞬间化作飞灰,“用陨星真火!他的铠甲怕火!”
林萧想起陨星真火能烧龙气,或许真能克制这邪甲。他不再保留,将陨星灵力与龙气融合,天龙剑的金光变成赤金色,火焰顺着剑身蔓延,在护罩外形成一道火墙。
铸甲师的铠甲遇火果然发出“滋滋”的响声,猩红晶石的光芒黯淡了些:“有意思……没想到陨星真火还没绝迹。”他却丝毫不慌,抬手拍向自己的铠甲,裂缝里涌出更多的影魔残魂,将火焰暂时逼退。
就在这僵持的瞬间,护剑长老突然挣扎着站起来,独臂捡起地上的铁尺,用尽最后的力气掷向铸甲师——铁尺上没有灵力,却缠着根细细的红绳,是卧龙山庄特有的“锁龙索”。
“老东西!”铸甲师侧身避开铁尺,却没注意那红绳像活蛇般缠上他的脚踝,“没用的!”
“是没用。”护剑长老笑了,笑得咳出了血,“但能让你慢一步。”
这一步,足够了。
林萧抓住机会,将所有真火注入天龙剑,赤金色的剑光如流星般射出,穿透护罩的裂缝,精准地刺向铸甲师铠甲的接缝处——那里是唯一没有覆盖玄铁的地方,也是三百年前被守界人砍伤的旧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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