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苏玉衡也依样拿起勺子,却没有立刻去喝,而是将目光看似随意地扫过桑吉和他身边几个核心寨民面前的碗盘——他们自己吃的,似乎也是同一锅汤,同一只羊!难道没问题?还是……他们提前服了解药?或者,问题不在食物本身?
就在这时,一直蜷在萧景珩袍子下、安静得几乎被忽略的小白狐,突然极其轻微地耸动了一下鼻子!紧接着,它猛地从萧景珩袍子里探出头,浑身的白毛瞬间炸起,如同遇到了天敌!它那双琉璃般的眼睛死死盯着桑吉刚刚让人新添到篝火里的一捆不起眼的、略带紫色的干枯藤蔓!那藤蔓被火焰一烤,散发出一股极其细微的、混合着草木清香与甜腻的奇异气味!
“呜——!”小白狐发出一声短促而尖锐的嘶鸣!声音虽小,却充满了极度的惊恐和警告!
“咦?吴老弟还养了一只白狐,这可是很少见的稀罕货啊。但是这小畜生怎么了,在这乱叫什么?”桑吉见萧景珩的袍子里突然出现一只白狐本是十分惊奇,正欲起身上前细细观看,被它突然的怪叫给吓了一跳,他皱眉看向小白狐,眼神带着一丝被打扰的不悦。
“抱歉村长,这小东西没见过世面,怕是被火吓着了。”苏玉衡立刻伸手,不动声色地将躁动不安的小白狐按回萧景珩怀里,同时用身体挡住了桑吉那探究的视线。
然而她的心却沉到了谷底!玉佩的灼热感再加上小白狐的预警,足以证明这场篝火宴会中藏着他们尚未发现的杀机!而小白狐目光注视着的那捆被投入火中的紫色藤蔓,则是关键!
“算了,无妨无妨。小吴兄弟还是要多带它出来见见世面,不然见到个什么东西就大惊小怪被人误会,平白招了麻烦,那就不好了。”桑吉摆摆手,似乎并不在意,但眼神深处却掠过一丝阴冷的算计。他再次举起酒碗,声音洪亮,“来来来!酒也喝了,汤也暖了,肉也香了!贵客们,咱们来干一碗,当然我们喝酒,吴老弟你们喝汤!预祝你们明日和阿黎叔顺顺利利穿过‘鬼哭沙’!” 他目光扫过苏玉衡三人面前的汤碗,带着一种不易察觉的催促。
王伯和苏玉衡无奈,只得端起汤碗,凑到唇边,萧景珩也缓缓抬起了碗,彼此作势做出了喝汤吞咽的姿势,喉咙假装动了动。
就在碗中的汤即将触碰到嘴唇的刹那——
“噗通!”“噗通!”
两声闷响几乎同时响起!坐在苏玉衡下首的两个作陪的寨中老者,突然毫无征兆地一头栽倒在油腻的木桌上,手中的酒碗摔得粉碎!鼾声如雷!
紧接着,如同被推倒的多米诺骨牌,一个接一个的寨民,包括之前还大声劝酒的几个汉子,纷纷眼神迷离,身体发软,或趴倒在桌上,或滑落到地上,或直接往后倒去,瞬间鼾声四起!
“村长,这……这酒劲……真大,我这手怎么都不听使唤了……”王伯端着汤碗,见状也是晃了晃脑袋,脸上露出极其“逼真”的醉态,话没说完,身体一歪,也“醉倒”在桌上,发出沉重的鼾声。他倒下的瞬间,手指极其隐蔽地在桌下碰了碰苏玉衡的腿。
苏玉衡心中了然,立刻也装作支撑不住的样子,眼皮沉重地耷拉下来,身体软软地伏在了桌面上,屏住呼吸。她怀中的小白狐也机警地缩成一团,装作一动不动。
萧景珩则是最“不堪”的一个,他本就“病弱”,此刻更是连哼都没哼一声,直接软倒在草垫上,气息微弱。
整个土屋里,刚才还喧嚣热烈的宴会,转瞬间只剩下篝火燃烧的噼啪声和满地鼾声。唯一还清醒地坐着的,只有桑吉和他身边那个一直没怎么喝酒、眼神阴鸷的汉子巴图!
桑吉脸上的热情笑容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阴冷和暴虐。他缓缓站起身,踢了踢脚边一个鼾声如雷的寨民,确认其昏迷不醒,才发出一声得意的冷哼。
“哼!南边来的肥羊,还真当自己是贵客了?”他走到“昏迷”的王伯身边,弯腰在王伯怀里摸索起来,很快就掏出了那个装着碎银和几张小额银票的钱袋,掂了掂,脸上露出满意的狞笑,“这点家当还敢出来跑皮货?这他妈打发叫花子呢?不过……聊胜于无!”他将钱袋揣进自己怀里。
“村长,这几个……”巴图也站起身,眼神狠厉地扫过地上“昏迷”的三人,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还有那个老阿黎的崽子黎阳,刚才溜出去了,要不要……”
“急什么!”桑吉目光阴鸷地落在伏在桌上的苏玉衡和倒在草垫上的萧景珩身上,尤其在萧景珩身上停留更久,“这少年,细皮嫩肉的,不像跑商的。还有这个吴老弟……”他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不久前‘沙蝎’那边传话过来,说国师府的大人物在悬赏一个往云中驿去的身上有特殊刺青的重伤之人,赏金够我们寨子吃十年!我之前就探过这个吴老弟的脉,他体内重伤未愈。来一起把他们扒光了,仔细搜!特别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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