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凡过着规律而充实的农夫生活。每日清晨,他总在星露谷特有的、混合着湿润泥土与清冽空气的味道中醒来。没有像样的浇水壶,他只能依靠从克林特那里找到的、父亲留下的那把锈迹斑斑的旧壶,以及一颗坚持不懈的心,来完成每日艰巨的灌溉任务。壶身沉重,壶嘴甚至有些漏水,每次提水、洒水都显得格外费力,但他依旧一丝不苟地照顾着每一株刚刚破土而出的绿色希望。
开垦新土地的进度不可避免地慢了下来,但他并未焦虑,反而将这段时间用于更精细的规划。他拿着木炭笔和破旧的笔记本,蹲在田埂边,仔细勾勒着下一批作物更合理的布局,计算着日照和间距。他还利用收集到的木材和石头,耐心地给最初开垦出的几垄田地加固了更结实、更规整的围栏,防止那些调皮的地鼠或是自家好奇的猫咪“铜壶”来搞破坏。
第十天一大早,天际刚刚泛起鱼肚白,凡就迫不及待地冲向了铁匠铺。脚下的露水打湿了他的裤脚,但他毫不在意,心中充满了领取奖赏般的期待。
“克林特先生!我的水壶好了吗?”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
克林特正埋首于一堆闪烁着金属光泽的矿石后面,闻言抬起头,用他那沾满煤灰的手指了指火光摇曳的工作台。那里,一把焕然一新的浇水壶正静静地躺着。铜制的壶身在炉火的映照下闪烁着温暖而可靠的光泽,壶嘴部分被巧妙地加固和延长,手柄也用柔韧的木材重新包裹,握上去无比舒适。它看起来结实极了,与之前那副破旧不堪的模样判若两壶,仿佛一位老迈的士兵被重新披上了铮亮的铠甲。
“好了。”克林特的声音依旧言简意赅,仿佛只是完成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容量大了,也结实了。长按浇水键……呃,我是说,”他顿了顿,似乎习惯性地用了某种专业术语,又很快改口,用手比划着一个按压的动作,“用力按住手柄上的这个阀门,可以一次性浇灌最多三格土地,省力。”
凡如获至宝地接过新壶,入手是沉甸甸的、令人安心的重量,每一处打磨的光滑表面都诉说着匠心。“太感谢了,克林特先生!这简直救了我的命!”他的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克林特似乎很不习惯这样直白而热烈的感谢,黝黑的脸庞在炉火的映照下微微泛红,他嘟囔了一句“不客气,分内事”,便立刻低下头,重新摆弄起那些冰冷的矿石,仿佛那里有无限吸引他的奥秘。
凡兴高采烈地扛着他的新伙伴回到农场。阳光正好洒在田地上,他迫不及待地开始了试用。当清澈的水流从改良后的壶嘴中均匀而有力地喷洒出来,覆盖了前所未有的广阔面积时,他几乎要喜极而泣。效率何止是翻倍!以往需要来回奔波十几趟、耗费整个上午精力的工作,如今只需轻松几趟便能完成。节省下来的宝贵时间和体力,让他能更从容地专注于开拓新的土地和更长远的规划。
“科技改变生活啊!”他抚摸着光滑的铜壶手柄,由衷地感叹着,心下决定,下次赚了钱,一定要优先升级其他工具。
下午,他仔细地从田地里挑选出几个品相最好、形状最饱满的防风草,用干净的软布小心擦拭后,整齐地码放在一只小篮子里,准备明天带去皮埃尔的种子品鉴会。其余的收获,则照例放入屋外的出货箱,期待着夜晚入睡后,那金币落入箱底时发出的、清脆而悦耳的“叮当”声。
周六的鹈鹕镇,氛围比平时更加闲适放松。空气中飘散着周末特有的慵懒气息。凡打理完农场的所有活计,揣上几个在厨房烤得恰到好处、外皮微焦内里软糯的热土豆(这次他严格控制了火候,没有烤焦),决定去镇上逛逛,顺便履行对亚历克斯的“口头约定”——去海边看看。
海滩上阳光正好,微风和煦,海浪轻柔地拍打着金黄色的沙滩,留下蜿蜒的泡沫痕迹。亚历克斯果然在那里,不过并非像往常一样独自刻苦练球,而是陪着他慈祥的奶奶乔治亚,沿着海岸线悠闲地散步。看到凡的身影,亚历克斯立刻兴奋地挥手,迈着充满活力的步子跑过来。
“嘿!农夫!听说你搞定了铜水壶?怎么样,是不是感觉现在能一拳打死一只史莱姆了?”他开着熟悉的玩笑,露出那口洁白的牙齿和标志性的灿烂笑容,仿佛阳光都凝聚在了他的脸上。
“感觉能一口气浇完整个祖祖城。”凡笑着回应,将怀里还散发着热气和食物香气的烤土豆递过去,“尝尝?算是第一批成功出炉、没变成炭块的作品。”
“哇!谢了!”亚历克斯也不客气,接过来就大大地啃了一口,含糊不清地称赞,“嗯!不错啊!比Joja超市卖的那种软趴趴、没味道的冷冻货好吃多了!有股……嗯……土地的味道!”
这时,乔治亚奶奶也慢慢踱步过来,她穿着素雅的长裙,脸上带着岁月沉淀下的温和与慈祥:“你就是刘易斯常常提起的那个接手了老斯塔布斯农场的年轻人吧?欢迎你,孩子。”她的目光落在凡身上,带着长辈特有的审视与关怀,“自家农场种出来的土豆,味道确实淳厚扎实,是超市里的东西比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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