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默默地开始收拾食盒,手指微微颤抖。就在她端起那盘几乎没动过的卤味拼盘时,也许是心情激荡,手一滑,盘子边缘磕在食盒边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几块卤味差点掉出来!
“哎呀!”沈清辞惊呼一声,手忙脚乱地去扶。
王掌柜也吓了一跳。
就在这时,已经走到门口的郑师傅闻声回头,恰好看到沈清辞慌乱中下意识用手背去挡快要落下的卤汁,烫得她轻嘶一声,却还是先护住了盘子。她那瞬间的反应,不是心疼盘子,而是心疼食物,那种厨子本能的对食材的珍惜,让郑师傅的脚步顿住了。
他转过身,走回来,目光再次落在那盘卤味上,又看了看沈清辞烫红的手背和强忍泪水的倔强眼神,沉默了片刻,突然对王掌柜说:“老王,把这卤味拼盘,送到我灶上去。其他的,让她带回去吧。”
啊?沈清辞和王掌柜都愣住了。
郑师傅没再多说,转身又走了,这次脚步却慢了些。
王掌柜愣神之后,猛地反应过来,脸上瞬间堆满了笑容,用力拍了一下大腿:“哎呀!沈姑娘!有门儿!郑师傅这是……看上你的卤味了!快!快把这拼盘给我!”
峰回路转!沈清辞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晕乎乎地将卤味拼盘交给王掌柜,脑子里一片空白。
王掌柜笑着低声道:“姑娘你先回去等消息吧!郑师傅这人,嘴硬心软,他能开口要你的菜,就是天大的认可了!成了!我看这事儿,八成有戏!”
直到晕乎乎地走出醉仙楼后门,被等在外面的父亲接住,沈清辞才仿佛从梦中醒来。
“阿辞!咋样?咋样了?”沈厚德急得满头大汗。
沈清辞看着父亲焦急的脸,回想刚才那惊心动魄的一幕,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却是带着笑的:“爹……郑师傅……他把卤味拼盘留下了!”
“真的?!”沈厚德先是一愣,随即狂喜,“留下了?那就是……那就是看上了?!”
“嗯!”沈清辞重重点头,又哭又笑,“王掌柜说,有戏!”
父女俩激动地抱在一起,仿佛打赢了一场艰难的战役。
然而,回到家中,将好消息告诉望眼欲穿的周氏后,狂喜渐渐平息,沈清辞却慢慢冷静下来。郑师傅只是留下了卤味,并未明确表态。而且,他对自己其他菜品的批评言犹在耳。银鱼火候、藕片甜度、豆腐盏用料……这些问题确实存在。醉仙楼的标准,远比她想象的要高得多。
“爹,娘,”沈清辞神情严肃起来,“咱们不能高兴太早。郑师傅要求极高,咱们的菜品还有很多不足。就算卤味被看中,其他方面跟不上,也可能合作不成。咱们得继续改进!”
周氏和沈厚德也从喜悦中清醒过来。
“对!阿辞说得对!”周氏连连点头,“咱们不能翘尾巴!”
沈厚德也道:“改进!必须改进!阿辞,你说咋改,爹娘都听你的!”
新的目标确立了。醉仙楼的门槛,他们只是迈进去了一只脚。能否真正站稳,还要看接下来的努力和造化。但至少,希望的大门,已经开启了一条缝隙。沈清辞握紧拳头,眼中燃烧着更旺盛的斗志。她要做的,不仅仅是抓住这次机会,更是要让沈记的招牌,真正配得上醉仙楼那样的舞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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