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福带来的消息,像一块沉重的巨石,压在了沈家二房刚刚轻松些许的心头。醉仙楼内部的质疑,如意楼的暗中挖角,让原本充满希望的订单蒙上了一层厚厚的阴影。
“他爹,阿辞,”周氏愁容满面,手里捏着抹布无意识地搓揉,“这……这可咋办啊?咱们好不容易搭上醉仙楼这条线,要是……要是黄了可咋整啊?”
沈厚德蹲在门槛上,闷头抽着旱烟,眉头拧成了疙瘩:“唉!人家大酒楼,规矩多,人心也杂。咱们小门小户的,说不用你就不用你了,找谁说理去?”
连新来的陈寡妇都感受到了紧张气氛,干活时更加小心翼翼。
沈清辞心里也像压了块大石头,但她知道此刻自己绝不能先乱了阵脚。她深吸一口气,目光扫过焦虑的父母,语气坚定:“爹,娘,慌也没用!陆公子提醒咱们,就是给咱们提个醒,让咱们早做准备。咱们现在要做的,不是担心订单会不会丢,而是要把手里的活儿做到极致,让人挑不出一点毛病!”
她走到灶台边,指着那锅翻滚的老卤:“咱们的底气,就是这锅老汤和咱们的手艺!只要东西足够好,就不怕别人说三道四!从今天起,咱们更要精益求精!每一批送去的货,我都要亲自检查,味道、火候、品相,一样都不能差!”
“对!阿辞说得对!”周氏被女儿的话鼓舞,挺直了腰板,“咱们东西好,不怕比!醉仙楼不要,是他们的损失!”
沈厚德也把烟杆一磕,站了起来:“没错!咱们把东西做得比现在还好!看他们还能挑出啥刺来!”
全家人重新振作起来,将压力转化为动力。沈清辞对品质的要求达到了近乎苛刻的程度。卤豆干的厚度必须均匀,浸泡时间精确到刻;五花肉选料更加严格,肥瘦比例要恰到好处;连装盘的食盒,她都要求用热水反复烫洗,确保不带一丝异味。周氏和陈寡妇处理食材时更加仔细,沈厚德送货前总要反复检查捆绑是否结实。
与此同时,沈清辞开始思考更长远的出路。不能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醉仙楼的订单固然重要,但必须开拓其他渠道,分散风险。她想起了之前尝试过的“柑橘银鱼”和“桂花藕片”,虽然被郑师傅批评有不足,但思路是对的——用本地、平价食材做出特色。
“娘,”她拉着周氏商量,“咱们铺子里的老主顾,很多是普通人家,图的是实惠和家常味道。我想着,咱们能不能用更便宜的食材,比如夏天的黄瓜、秋天的萝卜、冬天的白菜,做出些爽口又下饭的小菜?成本低,价钱实惠,就算醉仙楼那边有变故,咱们铺子的基本盘也能稳住。”
周氏眼睛一亮:“这个法子好!黄瓜拍一拍,用蒜泥醋汁一拌,就好吃!萝卜可以腌成酸甜口的,开胃!”
说干就干。母女俩利用早晚空闲时间,开始研发“平价特色小菜”。沈清辞尝试用少量卤汁加香醋、蒜末调制“爽口卤拌黄瓜”,用糖醋汁浸泡切丝的萝卜做成“珊瑚萝卜卷”,还用便宜的海带结做成酸辣口味。这些小菜成本极低,味道却清爽开胃,在铺子里以几文钱一小份的价格试卖,很快受到了老街坊的欢迎。
“老板娘,这萝卜卷不错!酸甜脆生,给我来一份晚上下粥!”
“这卤拌黄瓜有新意!比光拍黄瓜香!来半份尝尝!”
虽然利润微薄,但人气渐渐回升,给了全家人不少信心。沈清辞还特意将这几样小菜装了一小盒,第二天让父亲送货时,附带送给了醉仙楼后厨尝鲜,算是无声地展示自家不断推陈出新的能力。
日子在高度紧张和忙碌中过去。每天送往醉仙楼的货,都像经历一场大考。沈厚德送货回来,全家人都要围上去紧张地问:“咋样?后厨说啥没?”
头几天,沈厚德带回的消息都是“收了,没说话”,让人的心始终悬着。直到第五天,沈厚德回来时,脸上带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轻松:“今天郑师傅正好在,他……他看了一眼咱的货,点了点头,没说话,但……但也没挑毛病。”
这已经是天大的好消息了!全家人都松了口气。
转机出现在第十天。这天沈厚德送货回来,脸上竟然带着一丝压抑不住的喜色!
“他娘!阿辞!好消息!”沈厚德一进门就压低声音,激动地说,“今天王掌柜特意把我叫到一边,说咱们送的卤味,这几日客人反响不错!尤其是那桂香,有几桌老客专门夸了!还有……还有那附送的小菜,后厨的伙计们尝了,都说清爽解腻,王掌柜问咱们……问咱们能不能每天固定供应一些那个萝卜卷和卤拌黄瓜,给他们做餐前小碟试试?”
餐前小碟!醉仙楼主动要求增加品种!
这简直是柳暗花明!巨大的喜悦瞬间冲垮了连日来的担忧!
“真的?!王掌柜真这么说了?”周氏激动得差点跳起来,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
“千真万确!”沈厚德重重点头,“王掌柜还说,让咱们放心做,品质保持住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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