栓子停了下来,扒开茂密的芦苇,低声道:“姑娘,到了。前面就是河滩,不能再近了。”
沈清辞小心翼翼地凑过去,透过芦苇缝隙向外望去——眼前的景象让她倒吸一口凉气!
只见不远处的河滩上,火光通明!七八个穿着杂乱、不像官差更像地痞的汉子,正挥舞着铁锹,将一个巨大的、新挖的深坑不断扩大。坑边停着三辆骡车,车上满载着黑褐色、泛着诡异光泽的渣土,那股刺鼻的铁锈腥味正是从这里散发出来的!几个监工模样的人在一旁大声吆喝催促着。
“快点!快点!天亮前必须把这车倒完填平!”
“妈的,这玩意儿真沉!”
“废什么话!干完了拿钱走人!”
他们真的在倾倒矿渣!而且规模如此之大!沈清辞又惊又怒,悄悄从怀里掏出那个铜盒,用手指蘸了一点香粉,趁着风向,轻轻弹洒在身边的芦苇杆和自己爬过的沟沿上。然后,她死死盯着那些骡车和渣土,努力想看清细节,甚至想冒险再靠近一点,弄一点样品。
就在这时,一个意外发生了!一个推着独轮车运送渣土的汉子,大概是脚下踩到了松软的河泥,车子一歪,连人带车翻倒在地,小半车黑乎乎的渣土泼洒了出来,有几块就滚到了离芦苇荡不远的地方!
机会!
沈清辞的心几乎跳到了嗓子眼!那块头较大的渣土块,离她只有十几步远!
“栓子哥,你在这等着,我过去捡那块石头!就一下!”沈清辞压低声音急道。
栓子吓得脸都白了,一把拉住她:“不行!太危险了!那边有人!”
“就一下!他们忙着扶人,没空看这边!”沈清辞挣脱他的手,像一只灵巧的狸猫,借着芦苇的掩护,弯腰快速向那块渣土冲去!
她的动作极快,几乎无声无息。然而,就在她的手指即将触碰到那块冰冷渣土的瞬间,河滩方向突然传来一声厉喝:
“谁?!芦苇荡里有人!”
一道雪亮的刀光,伴随着杂乱的脚步声,猛地向她的方向劈来!沈清辞吓得魂飞魄散,抓起那块渣土就往回跑!身后是凶狠的追赶声和芦苇被砍倒的哗啦声!
“站住!小毛贼!敢来窥探!”
“抓住她!”
栓子见状,也顾不得隐藏,跳起来拉着沈清辞就往回狂奔!“快跑!姑娘!快!”
两人沿着来时的水沟拼命爬行,身后的叫骂声和追赶声越来越近!沈清辞能感觉到冰冷的刀锋几乎擦着她的后背!她死死攥着那块救命的渣土和怀里的信号箭,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被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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