惨绿色的应急灯光扭曲地摇曳着,将墙壁上疯狂舞动的影子拉长又缩短,如同群魔乱舞。赵峥和王晚的惨叫声已从最初的凄厉尖锐逐渐变得嘶哑破裂,变成了从喉咙深处挤压出的、断断续续的破碎呻吟和呜咽,每一次发声都仿佛撕裂了声带,带着血沫的腥气。
他们的身体依旧不受控制地剧烈痉挛,像两条被扔进滚油锅的活鱼,每一次抽搐都耗尽着本就所剩无几的体力,肌肉纤维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那烙铁般灼烧的剧痛从手腕那变得刺眼鲜红的印记处源源不断地涌出,如同沸腾的毒液在他们每一条血管里奔腾,灼烧着五脏六腑,侵蚀着骨髓神经,带来一种从内而外即将被活活焚化的恐怖错觉。冰冷的汗液、滚烫的泪水、因极度痛苦而失控流出的涎水以及抓挠出的血水混合在一起,在他们身下形成一小片污浊湿滑的水渍。
王晚的指尖早已在她无意识的抓挠下破了皮,她却毫无所觉,只是本能地重复着这徒劳的动作。赵峥的头在与地面的一次次撞击中一片狼藉,渗出的鲜血染红了灰白的地面,他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嘴角不断溢出混合着鲜血的泡沫,眼神时而涣散,时而因为极致的痛苦而爆发出骇人的精光。
嫁衣女人那可怖的、流淌着浓稠黑血的面容和布满细密尖牙的巨口,几乎占据了他们全部的“视野”,那阴冷恶毒、带着浓郁血腥味的笑声无孔不入,反复冲击着他们早已千疮百孔的精神壁垒,试图将最后一丝理智也彻底撕碎。七个孩童形成的白色旋涡越转越快,带起的已经不是简单的晕眩感,而是一种仿佛要将他们灵魂都抽离出去、投入那无尽空洞漩涡的可怕吸力,那种被当做待宰羔羊凝视的、赤裸裸的饥饿感,几乎要将他们彻底吞噬。
凌红云心急如焚,手中的符箓已经消耗殆尽,最后一张清心符拍在王晚额头,闪烁了一下便化为灰烬。她的灵力也近乎枯竭,额头上布满了冷汗,呼吸急促。她能做的已经越来越少,只能徒劳地用手试图按住他们抽搐最剧烈的肩膀,一遍遍地喊着:“坚持住!守住意识!那是假的!都是幻觉!”她的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无力感。
秦越依旧蹲踞在箱顶,像一尊凝固的、来自亘古洪荒的黑色雕像。他在极致的冷静中等待,精确地计算着最佳的干预时机,或者说,在等待一个能够以最小代价、最大效率打断这种深度灵魂连接的微妙契机出现。
就在这极致的、仿佛永无止境的痛苦深渊中,一种微妙而深刻的变化,开始悄然发生。
由于诅咒的力量被陆安以同源精血和巨大代价强行催发到了前所未有的峰值,那原本就深入赵峥和王晚血脉魂魄的红绳契约,其内部的联系也变得空前清晰、强烈和…透明起来。他们不再仅仅是两个各自在孤立无援中承受痛苦的个体。
在一阵几乎同步的、撕心裂肺的剧烈痉挛中,赵峥猛地感受到,除了他自己那快要将心脏捏碎、窒息般的冰冷痛楚外,另一股同样汹涌澎湃的、属于女性的、充满了无助、恐惧与脆弱的极致痛苦,通过那发烫得好似要融化的手腕印记,无比清晰地、毫无保留地传递到了他的感知深处!他仿佛不仅“看”到了王晚缩成一团、指甲深陷掌心血肉、浑身被冷汗和泪水浸透的惨状,更切身地“感受”到了她脑海中那嫁衣女人几乎要贴脸的、令人作呕的恐怖细节,以及那孩童旋涡带来的、天旋地转的晕眩和恶心!
同样地,王晚也在自身被撕裂般的痛苦浪潮间隙,猛地捕捉到了另一股截然不同的、属于男性的、充满了暴烈挣扎、不甘怒吼和硬生生压抑崩溃的极致痛苦!她仿佛“体验”到了赵峥用头撞地试图对抗、牙齿咬碎满口鲜血、却仍在灵魂深处拼命维持一丝清明和反抗的艰难,感受到了他心中那如同被困绝境猛兽般的滔天愤怒与誓不低头的绝望!
这不是简单的共情或怜悯,而是通过被强行激活到极致的血契纽带,直接传递而来的、对方最真实、最赤裸的感受和体验!是痛苦的共享,是绝望的共鸣!
这一刻,他们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毫无隔阂地感知到了对方正在承受的、与自己同源同质、却又有微妙不同的巨大痛苦。
赵峥那被痛苦和愤怒充斥的、几乎要爆炸的脑海,突然被这股外来的、属于王晚的极致恐惧与无助狠狠地冲刷了一下!像一根冰冷的尖刺,莫名地戳破了他部分因自我保护而竖起的坚硬外壳。他看到感知到她的痛苦,她的害怕,那么脆弱…和他一样,都是这诅咒下的可怜祭品…一股强烈的、近乎本能的冲动,超越了他自身那几乎要淹没一切的剧痛,猛地从心底最深处涌起——他想阻止她的痛苦!他想保护她!他想做点什么来分担!
王晚也同样。在无边的恐惧和痛苦冰海中,那股清晰地传递过来的、属于赵峥的暴烈挣扎和不屈意志,像一道微弱却坚韧的光,突然照亮了她冰冷的、几乎要放弃的绝望。他也在拼命,他也没有放弃…他并不是那个记忆中冰冷的、只会带来噩梦和强迫的“赵家”符号,他是一个活生生的、正在与她承受同样残酷折磨、却仍在奋力求生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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