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日夜访
梆子敲过二更,钱庆娘又换了身深灰粗布衣裙,从府邸后门溜了出来。连续四天了,每到这个时辰,她都会踩着胡同里的月光往苏墨卿家走,裙摆沾着的露水凉丝丝的,却压不住她心里的急切——她太想要个孩子了,想要到能暂时忘了府里的云鬟,忘了陈默书房里堆积的卷宗,甚至忘了第一次来时的恐慌。
走到苏墨卿家门口,铜门环上的绿锈似乎又重了些。她抬手敲了三下,门很快开了,苏墨卿穿着件半旧的青布长衫,手里还拿着本翻开的书,只是书页许久没动,显然是在等她。“来了?”他侧身让她进屋,语气比前几日温和了些,却总在不经意间往她的小腹扫,像是在确认什么。
屋里的烛火还是那盏,砚台里的残墨换了新的,桌角多了碟桂花糕——是钱庆娘上次随口提了句“府里的桂花糕快吃完了”,没承想他竟记在了心上。她拿起块桂花糕,咬了口,甜意漫在舌尖,心里却掠过一丝愧疚:陈默从前也总给她买桂花糕,可她现在却在别人的屋里,吃着另一个男人准备的点心。
“陈校尉这几日还在三门峡?”苏墨卿忽然问,手里的笔在纸上漫不经心地画着圈,圈出的形状竟像朵半开的莲花。钱庆娘咬糕的动作顿了顿,含糊道:“听门房说,还没传消息回来。”她没说的是,昨日云鬟犯了孕吐,她去送安胎药时,听见云鬟跟丫鬟嘀咕“校尉托人带了封信,说漕运案有新线索”。
苏墨卿的笔停了停,指尖在纸上蹭了蹭墨:“那你府里……近来没什么异常?比如陌生人上门,或是丢了东西?”这话问得太刻意,钱庆娘抬眼看向他,见他眼神躲闪着往窗外看,心里忽然冒出个疑团——前几日在密室里,他藏起的铜锁、听到“枯莲花纹”时的慌乱,还有此刻刻意打听陈默的行踪,这些事像串珠子,隐隐连在了一起。
“没什么异常。”她压下心里的疑惑,从袖袋里摸出二十两银子,放在桌上,“这是给你的,先拿着用。”苏墨卿的目光落在银子上,喉结动了动,却没立刻收,反而起身走到窗边,低声道:“你不用总送银子来,我……我只是想帮你。”话虽这么说,他的手却在身后悄悄攥紧了——昨日他刚收到秘金会的飞鸽传书,指令是“尽快套出陈默的回京时间,若有机会,引钱氏去密室取铜锁”。
第五天夜里,钱庆娘再来时,发现苏墨卿的书房多了个陌生的木盒。她趁苏墨卿去厨房倒茶的功夫,偷偷掀开盒盖看了眼——里面没有别的,只有几片锈迹斑斑的铜锁碎片,碎片上刻着的纹样,和她在密室里见过的“枯莲花纹”一模一样!
“你在看什么?”苏墨卿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钱庆娘吓得手一抖,木盒“啪”地合上。她转过身,撞进苏墨卿带着寒意的眼神里——那眼神不再是前几日的温和,反而像淬了冰,让她瞬间想起密室里那枚铜锁,想起陈默查案时提到的“秘金会”。
“没……没看什么。”她慌忙后退,指尖攥着衣角,心里的急切忽然被恐惧取代。连续几日的夜访,她以为自己在靠近“有孩子”的希望,可现在才发现,她好像掉进了一个更深的坑,而苏墨卿,从一开始就不是她以为的那个“落魄秀才”。
烛火晃了晃,把苏墨卿的影子拉得很长,落在地上,像张张开的网。他看着钱庆娘慌乱的模样,嘴角勾起抹极淡的笑,那笑意却没到眼底:“既然来了,就别急着走——今日带你去个地方,或许能让你更快如愿。”
暗格囚影:锁着的林婉秋
苏墨卿带着钱庆娘往密室走时,油灯的光在潮湿的通道里晃得厉害,霉味混着股淡淡的药味,比前几日更重了。“快到了,”他走在前面,声音压得极低,指尖在土墙的一块凹痕上按了按——只听“咔嗒”一声,土墙竟弹出个半人高的暗格,里面黑漆漆的,隐约能看见个蜷缩的人影。
“这是……”钱庆娘的声音发颤,下意识地往后退,却被苏墨卿伸手拦住。他把油灯凑近暗格,光线下,那人影的模样渐渐清晰:是个穿灰布裙的女子,头发乱糟糟地打结,额角贴着块发黑的旧布,遮住了大半张脸,只有露在外面的下巴泛着不正常的苍白。她的手腕上,还留着圈深褐色的锁链痕,显然是被锁了许久。
“她叫林婉秋。”苏墨卿的声音忽然冷了下来,再没了往日的温和,“十年前,她爹是京城最有名的秘银匠,也是当年‘银匠失踪案’里,唯一没被找到尸体的人。”
这话像道惊雷,炸在钱庆娘耳边——她在陈默的书房外,不止一次听过“林婉秋”这个名字,陈默说,她是解开十年前悬案的关键!可她怎么会被关在苏墨卿的密室暗格里?
“你……你为什么关着她?”钱庆娘的指尖攥得发白,盯着暗格里的女子,忽然看见她藏在袖中的手,正紧紧攥着块碎银,银片上的纹样,和老银匠指缝里的银屑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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