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袍藏秘
长安平康坊的晨雾还没散,王阿婆就牵着邻居家的阿瑶往西市走。阿瑶才六岁,梳着双丫髻,浅粉襦裙的裙摆沾了点露水,手里还攥着给阿婆摘的野菊:“阿婆,咱们去买糖糕吗?”
王阿婆笑着拍了拍她的手:“今日给你买好东西——前几日你帮阿婆晒了橄榄干,还帮着看铺子,阿婆得给你寻件像样的礼。”正说着,就见女儿李三娘从后面赶上来,青布襦裙系着布围裙,手里拎着个空竹篮:“娘,您咋不叫我一起?阿瑶要啥,我来挑。”
三人进了西市,胡商开的银器铺前围了不少人。王阿婆拉着阿瑶挤进去,指着柜台里一把錾花银梳:“阿瑶你看,这梳齿细,还刻着缠枝莲,往后梳头就不扯头发了。”胡商见是老主顾,笑着用汉话道:“阿婆好眼光!这梳是新到的,用的是江南银,戴在头上还亮堂。”
李三娘凑过来,捏了捏银梳,又问价:“这梳要多少文?”胡商比了个手势:“八十文,若是阿婆要,七十文便成。”李三娘脸色微变,拉着王阿婆到一边:“娘,八十文能买半袋粟米了,阿瑶还小,用木梳就够了,何必花这冤枉钱?”
王阿婆皱起眉:“阿瑶帮了咱多少回?上次我病了,是她跑着去叫郎中;铺子的门帘破了,是她跟着绣娘学缝补。这点礼算啥?”阿瑶站在旁边,攥着野菊的手紧了紧,小声说:“阿婆,我不要银梳,我有木梳呢。”
李三娘却像没听见,转身就往布铺走:“我去买块粗布给阿瑶做个香囊,比银梳实用。”王阿婆看着她的背影,又看了看阿瑶失落的眼神,叹了口气:“这孩子,咋就这么抠?”
到了布铺,李三娘挑了块最便宜的灰布,还跟掌柜的讨价还价半天,最后才买下。王阿婆忍不住说:“你就不能买块细布?阿瑶是姑娘家,也爱俏。”李三娘却理直气壮:“灰布耐脏,她天天跑跳,细布几天就破了。”
出了西市,阿瑶把野菊递给李三娘:“三娘,给你戴。”李三娘接过,随手插在发髻上,却没提银梳的事。王阿婆越想越气,走到巷口时终于忍不住:“你连最简单的人情世故都要用扣的方式解决,还能奢望你啥?阿瑶待咱真心,你倒好,连件像样的礼都舍不得!”
李三娘被说得脸通红,低头看了看手里的灰布,又看了看阿瑶攥着野菊的小手,忽然转身往银器铺跑。过了一会儿,她手里拿着那把錾花银梳,喘着气递给阿瑶:“阿瑶,是三娘不对,这梳给你,往后梳头别扯着头发。”
阿瑶接过银梳,眼睛亮得像星星,伸手给李三娘梳头:“三娘,我帮你梳,这梳好看。”王阿婆看着两人的模样,嘴角忍不住勾了勾——长安的巷子里,晨雾散了,阳光落在银梳上,映得满巷都是暖光。
正说着话,巷口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甲叶碰撞的脆响。一群身着黑甲、腰悬陌刀的金吾卫涌入西市,为首的校尉面容冷峻,目光扫过胡商的银器铺,厉声喝道:“奉京兆尹令,缉拿走私违禁银器的胡商阿里木!”
银器铺的胡商脸色骤变,抓起柜台上的银梳就要往柜台下塞,却被眼疾手快的金吾卫校尉一把按住手腕:“还想藏?你从波斯走私的‘幻银’,刻着粟特密纹,专用于传递密信,当我大唐律法是摆设?”
王阿婆和李三娘吓得后退一步,阿瑶更是紧紧攥住王阿婆的衣角,眼睛瞪得圆圆的。李三娘看着被按在柜台上的胡商,又看了看阿瑶手里的錾花银梳,突然意识到什么——这银梳的缠枝莲纹里,似乎藏着极细的密纹,与刚才校尉说的“粟特密纹”隐约相似!
“校尉且慢!”李三娘鼓起勇气上前一步,将阿瑶护在身后,“这银梳是我今日在铺里选的,若真是违禁物,还请校尉明察,我等百姓毫不知情!”
金吾卫校尉瞥了她一眼,示意手下接过银梳查验。一个小兵拿着银梳对着光看了片刻,回禀道:“校尉,这梳是寻常银器,密纹是装饰,并非走私的‘幻银’。”
胡商却突然挣扎起来,对着李三娘喊道:“是她!是这妇人昨日来问价时,偷偷换了我的‘幻银梳’!”
李三娘又惊又怒:“你血口喷人!我何时换过你的梳子?”
就在双方争执不下时,王阿婆突然想起什么,从阿瑶手里拿过银梳,指着梳背一处极浅的刻痕:“校尉请看,这梳背的刻痕是阿瑶前日帮我晒橄榄干时,不小心磕在石阶上留下的,若真是走私的‘幻银梳’,怎会有这平民家的磕碰痕迹?”
金吾卫校尉仔细瞧了瞧刻痕,又看了看胡商慌乱的眼神,冷哼一声:“阿里木,你走私‘幻银’证据确凿,还想攀咬良民?给我押回卫所严加审讯!”
胡商被金吾卫拖拽着离开时,还在不甘心地喊:“不是我!是有人嫁祸……”
西市的喧闹渐渐平息,李三娘瘫坐在地上,手心全是汗。阿瑶抱着她的胳膊,小声问:“三娘,那胡商为什么要撒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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