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驾着“黑旋风”驶离城西的荒凉,重新汇入都市夜晚的车流。窗外的霓虹灯流光溢彩,映照着车内两人沉默的侧脸。刚才化妆间里的惊魂一刻和那首极其违和很久没听过的《小苹果》,像一场荒诞的梦,但空气中残留的阴冷和关妙妙略显苍白的脸色,又无比真实。
“咱们回‘有余’?”我打破沉默,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方向盘。需要尽快和金福禄、百里辉汇合,敲定下一步计划。
“嗯。”关妙妙轻轻应了一声,目光望着窗外,似乎在调息恢复。她抱着“青锋”的手指,骨节微微有些发白。
车子停在便利店门口。金福禄早就等在门口,油腻的脸上混合着兴奋和焦虑,一看到我们下车就跑了过来。
“查到了!陈绍安,六十五岁,‘绍安文化传播有限公司’老板,本地文化圈小有名气的慈善家,明天晚上七点,在帝豪酒店举办一场大型慈善拍卖晚宴,据说很多名流都会参加!”他语速极快,把平板电脑塞到我面前。
屏幕上是一个穿着中式褂子、头发梳得油光水滑、笑容和煦的中年男人照片,正是那晚坐我车的乘客。确实道貌岸然,看着颇有几分儒商气质,很难把他和几十年前那个欺骗感情、间接害死人的负心汉联系起来。
“晚宴邀请函搞得到吗?”我问。
“嘿嘿,小看谁呢?”金福禄得意地搓搓手,“正好有个合作过的搞直播的网红收到了邀请函,但她明天要去外地蹭另一个热度,我花‘一点点’钱就把邀请函‘转让’过来了。两张!足够华元哥你和关道友混进去了!”
两张?我看着金福禄那副“快夸我”的表情,又瞥了一眼旁边清冷独立的关妙妙。让她穿着道袍去参加这种西装革履的晚宴?
“那个……关道友,你这身衣服可能得换一换……”我有些尴尬地开口。
关妙妙闻言,转过头,清澈的眸子在我身上扫了一下,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沾了些灰尘的道袍,微微蹙眉,但没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可。”
金福禄立刻拍胸脯:“包在我身上!隔壁那条街就有家高档礼服租赁店!老板我熟!保证给关道友整一套镇得住场子的!”
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一夜无话。
第二天傍晚,帝豪酒店门口豪车云集,衣香鬓影。闪光灯不停闪烁,记者和粉丝围堵在红毯两侧。
我穿着一身金福禄不知道从哪儿捣腾来的、稍微有点紧的黑色西装,真是浑身不自在。旁边,关妙妙也换上了一身月白色的改良旗袍。旗袍剪裁合体,既勾勒出她高挑矫健的身姿,又保留了几分出尘的清冷气质,长发松松挽起,露出白皙修长的脖颈,竟意外地合适。只是她怀里依旧抱着那个用布套罩着的长条状物件……显然是她的“青锋”。
我们俩这组合,一个像被硬塞进西装的保镖,一个像从民国画里走出来的、还抱着凶器的女先生,与周围珠光宝气的环境格格不入,引来不少好奇和打量的目光。
“自然点,华元哥!你现在是搞抽象艺术的收藏家!关道友是你……呃……助理?顾问?”耳朵里的微型通讯器传来金福禄的声音,他正和百里辉在酒店对面的咖啡厅里远程支援。
“闭嘴。”我低声回了一句,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像个“搞艺术的”。
顺利通过安检(“青锋”被解释为“艺术道具”),进入宴会厅。厅内金碧辉煌,水晶灯璀璨夺目,舒缓的钢琴曲流淌,穿着体面的男男女女端着酒杯,低声谈笑,空气中弥漫着香水、雪茄和金钱的味道。
我和关妙妙找了个相对安静的角落。她显然极不适应这种场合,眉头微蹙,身体紧绷,像一柄随时要出鞘的剑。我只能硬着头皮拿起一杯香槟装样子,目光则在人群中快速搜索着目标。
很快,我在人群中央看到了众星拱月般的陈绍安。他正和一个秃顶官员模样的人谈笑风生,手腕上价值不菲的佛珠和脸上的笑容一样,透着精心打磨过的圆滑。看起来春风得意,似乎早已将几十年前的罪孽埋进了尘埃里,甚至几天前的乘车时遇到危机的紧张感都不见了,转变的还挺快。
“目标确认。怎么接近?”我低声对着衣领下的麦克风说。
“等拍卖开始。”金福禄的声音传来,“根据流程,后半段有个自由交流环节,那时候人流动大,容易找机会。先别打草惊蛇。”
拍卖会冗长而乏味。一件件所谓的“艺术品”和“奢侈品”被拍出惊人的高价。关妙妙始终安静地站着,目光偶尔扫过那些竞拍者,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淡漠甚至疏离。仿佛这一切浮华都与她无关,她只是来执行一项任务。
终于,拍卖环节结束,进入自由交流时间。人群开始流动,音乐也变得稍微活跃了一些。
“机会来了!华元哥,左前方,陈绍安好像要去露台抽烟!”百里辉的声音响起。
我看过去,果然看到陈绍安和几个人打了个招呼,独自朝着侧面的露台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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