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四点二十一分,市卫健委信息中心废墟还冒着焦糊味。
刘队的橡胶手套沾着黑灰,他蹲在瓦砾堆里,镊子夹起一块硬币大小的硬盘碎片——边缘熔化的部分泛着诡异的蓝色,是高温灼烧后的痕迹。
“技术组,帮我做个恢复。”他对着对讲机喊,眼睛却没离开碎片,“重点查深度伪造软件的操作记录。”
半小时后,电脑屏幕亮起模糊的画面:一个穿白大褂的女子坐在操作台前,指尖在键盘上翻飞,建模源文件夹的标题刺得他瞳孔收缩——“林晚秋_个人档案_终版”。
“放大帧率。”他声音发紧。
技术员调整参数,视频右下角的时间戳逐渐清晰:“2023年6月17日 14:03:22”。
6月17日,是林晚秋带着省纪委的调令抵达青禾镇的前一天。
刘队猛地站起来,膝盖撞在断墙上也没察觉。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所有线索都像长了眼睛——从她决定回来的那一刻起,就有人在给她织网,网的每一根丝,都贴着她的名字。
晚上八点三十九分,旧校舍阁楼的霉味裹着雨水渗进来。
林晚秋把最后一份差异报告拖进对比软件,屏幕上立刻跳出红色标记:V3与V4版签字的修改记录里,最后登录者是“Zhang_Zhenghua@xxxxxxxxx
“张常委。”她轻声念出这个名字,喉咙发涩。
三个月前在省纪委汇报会上,张正华拍着她肩膀说:“小晚,你爸要是知道你接了他的班,肯定骄傲。”
窗外炸响惊雷,闪电照亮她泛白的指节。
她抓起手机翻出张正华今天凌晨的通话记录——通话对象是钟无艳,时长两分十七秒。
“如果连查案的人都成了造假者……”她对着空荡的阁楼开口,声音被雷声撕成碎片,“那真相,是不是早就被人写进了假历史里?”
楼下突然传来“吱呀”一声——是生锈的铁门被撬动的声音。
林晚秋猛地扯断电脑电源线,把所有文件塞进防水袋。
她贴着阁楼木梁蹲下,听见脚步声在楼梯间响起,混着压低的对话:
“头儿说活要干净,别留尾巴。”
“知道,那女的要是死了,所有线索就断在这儿了。”
雨水顺着瓦缝滴在她手背上,凉得刺骨。
她望着窗外被闪电照亮的老城墙,突然想起父亲常说的话:“查案的人,要做照进黑箱的光。”可现在这光太弱了,弱得连自己的影子都照不清。
阁楼的门被撞开的瞬间,她摸出藏在靴筒里的防狼喷雾。
黑暗中,她听见自己的心跳,像一面被擂响的鼓——不是因为害怕,是因为终于确定:这张网的线头,就在青禾镇老火车站的货运调度室里。
那里,藏着十年前最后一批易地搬迁户的原始档案。
而明天清晨六点五十五分,第一班货运列车会经过老火车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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