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锦程押题押错了啊。
还好当时就怕这样,她不止背了《论语》。
“冀州兖青徐,扬州荆豫梁,雍州居末。”对这些死记硬背的东西,容与并不惊慌,答声清越如磬。
答完了,容与还有闲心四处看,只有一个身上夹袄带着补丁的学子仍在温书,似乎对她一点兴趣也无。
陈夫子比桂先生年长些,却并未蓄须,只是微微颔首,看不出是满意还是不满。
戒尺转向前排:“李昉,解‘治水如治国’。”
被夫子点到的锦衣少年涨红了脸,腰间玉佩撞得案角叮当响。桂锦程忽然咳嗽,镇纸滑落,露出砚下策论稿的朱批——“水能载舟”四字墨迹未干。
陈夫子似乎比桂先生还要严肃些,学子们都怕他。
一时间,屋内落针可闻。
那学子不知是没听见桂锦程的提醒,还是实在不敢撒谎,吭吭哧哧地说了句“学生不知”。
《尚书》之后是算学。
“今有物不知数,三三数之剩二,五五数之剩三,七七数之剩二。”陈夫子将题板悬于照壁,香炉腾起的青烟缠着药香。
这题并不难,容与在心里列了个方程组,很快便得出了答案,几笔写在面前的草纸上。
他继续观察着新同学。
先前那位没看他的学子,手中芦管笔骤折,补丁衣袖洇开一团墨渍。他盯着草纸上的式子,眉间隆起沟壑。
“容与!”别人都还在求解,她就放下了笔,自然引来了先生注意。
陈夫子以为她是因为不会所以轻易放弃了,绕到她这边,戒尺敲在桌上。
桂锦程坐在容与旁边,怎不为她捏一把汗。他知道容与擅长算学,只是这道题,即便是他也是要算一会儿的。
陈夫子看了看容与草纸上的答案,一时无言,片刻后问道:“怎不算四百六十八解?”
“农田轮作讲时令,多一刻误一季。”容与蘸墨在草纸上写出这道题的通解,一边写,一边琢磨着,用这个时代人能听懂的方式讲解自己的思路。
她列出几个可能的答案,又在最小解上画圈,总结道:“取最小解,方能择最佳辰光下种。”
容与注意许久的那名学子,听到这里猛然抬头,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散学前,容与正收拾书箱,眼前突然投下一片黑影。
她抬头,发现是先前那名学子。
少年人有些别扭地说道:“谢谢,以后你有什么不会的题,可以问我。”
说完便匆匆跑走了。
容与眨了眨眼,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看向桂锦程。
桂锦程将墨锭塞回容与书箱:“——没想到啊,穆远都主动与你打招呼了。”
“是我和蔼可亲,人见人喜。”虽然不明所以,但这并不妨碍容与搭腔。
容与在科举班的第一日,就这样有惊无险地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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