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庆三十五年,二月初一,
大昌王朝,扬州府,两淮盐运使司衙门。
本该沉寂的深夜,前厅却亮如白昼。
盐运使林如海神色疲惫,手中密信已被揉皱,案前茶盏空了又满,却浇不灭眉间忧虑。
当真别无选择?
堂下立着个戴斗笠的黑衣少年,低声道:京中 将起,王爷望大人早作决断。
林如海攥紧信笺,亡妻新丧未久,若京城再起变故,九泉之下我如何见她?
王爷自有考量。少年语气平稳。
见林如海犹疑,少年又道:东南要地非大人不可镇守。世家盘踞,王爷信不过旁人。
林如海整了整衣冠:林家世受皇恩,王爷既有所托,自当效死。只是小女......话音未落便哽住,指节叩着案几咚咚作响。
良久,林如海长叹:烦请护送小女入京,暂居荣国府。我会修书请老太太照拂。
少年蹙眉:荣宁二府首鼠两端,恐非良选。
是老夫糊涂了。林如海恍然,不如暂居贵府?待王爷大事既定......
我府上?
......
岳山,前世为特警。在十字路口为救孩童,被醉驾车辆撞飞。再睁眼时,已在这似是而非的古代世界。
初至京城时举目无亲,凭着过人身手在街巷间立足。得秦王赏识,从亲兵做到统领。
林如海执掌两淮盐政,实为秦王钱袋。扬州盐税之重,关乎半壁江山。当年秦王力排众议,方为林如海谋得此职。
父亲。
珠帘轻响,素衣少女扶着小丫鬟走来。
林黛玉鬓边白花微颤,眼眶通红。见女儿又清减几分,林如海攥紧了袖中家书。
“玉儿,是爹爹亏欠了你……”
年幼的林黛玉并未如寻常孩童般哭闹,反倒轻声宽慰父亲,“爹爹公务繁忙,孩儿明白的。”
这般懂事,令林如海心中愈发酸楚。他蹲下身,抚着女儿单薄的肩头,“你娘亲走后,爹爹实在无暇照料你。思来想去,唯有托付给岳将军最为妥当。他待你定会如亲侄女一般。”
林黛玉怔怔望着父亲。
她不懂为何突然要离乡,更不解为何不去祖母处。但终究垂首应道:“女儿听爹爹安排。”
林如海不敢看女儿泫然欲泣的模样,牵着她走向岳山,“这孩子……便拜托你了。”
岳山低头,只见小姑娘攥着裙角不敢抬眼。
“林大人,这恐怕……”
林如海苦笑,“连秦王殿下都托付给你,何况小女?若实在为难,进京后请王爷定夺便是。”
林黛玉悄悄抹去眼泪。她宁愿守着母亲牌位,也不愿离了父亲。
“罢了。”岳山终是抱拳,“末将领命。”
林黛玉盈盈下拜,仪态端方,“见过岳将军。”
岳山暗自松了口气——他年方十六,可当不起“叔父”之称。
“别离在今晨,见尔当何秋”
晨曦微露,街巷渐喧,朱漆大门缓缓开启。雪雁搀着林黛玉迈出门槛,少女神色平静,不见泪痕,只朝岳山浅浅一礼便登上马车。林如海却落在后方,眼尾泛红,抱拳低声道:“劳将军费心。”
岳山执鞭还礼:“且安心。”
林如海闻言一怔——分明只是托付暂护,这话倒像要将女儿送人似的。他欲言又止,终化作一句:“多谢。”
鞭梢破空,车轮碾过青石板。黛玉攥紧绢帕,待马车转过街角,泪珠倏然滚落。雪雁急得直跺脚,轻拍她单薄的后背:“姑娘别哭呀!老爷说了,咱们去去就回。岳将军瞧着虽冷,定是可靠的……”
“外人终究是外人。”黛玉以袖掩面,“纵有千般好,不及父亲一句嘘寒问暖。”
雪雁绞着衣带提议:“不是还要去荣国府送信?听说老太太最疼姑太太,姑娘去了定被当宝贝捧着!”
“寄人篱下,谈何容易?”黛玉摇头。见小丫鬟梗着脖子说要护主,又忍不住轻笑:“岳将军那般身手,你连他衣角都碰不着。咱们安分些,莫给人添乱才是。”
雪雁顿时蔫了,主仆二人相对发愁。
码头人声鼎沸。
岳山勒住缰绳,灰篷马车混在贩夫走卒间毫不显眼。他掀开车帘低声道:“先送你们登船。”两个小姑娘垂首钻出车厢,耳尖通红,活像被歹人挟持似的。
岳山暗自苦笑——这情形若搁在现代,怕是要惊动半条街的巡警。
“看路。”他虚扶一把,浪花拍岸声里,画舫正缓缓收起跳板。
岳山放柔语调,带着两名少女登上楼船,将她们安置在同一间舱房内。
我去取行李,你们在此稍作休息,莫要随意开门。若有需要,轻叩墙壁即可,我就住在隔壁。进京路途需月余,若身子不适,切莫强撑。
雪雁戒备地注视着岳山,将林黛玉护在身后。
林黛玉微微颔首,多谢岳将军费心。
三人行装简朴,仅几个包袱而已。
岳山自不必提,林黛玉虽出身侯门,却不曾娇生惯养,只带了些换洗衣物与书卷,甚是清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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