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一惊,慌忙追出:“岳大哥,你这是要带它们去哪儿?”
林黛玉本已为那些花儿寻好了归宿,欲在树下掘一方小坑,让她们 于土,魂归故里。
岳山却将那摇摇欲坠的雏菊端了出去,只怕风一吹便要零落成尘。
林黛玉急得眼眶微红,见岳山在厅堂驻足,吩咐紫鹃道:“取小火炉、熟宣纸几叠、琉璃两片。摘下花朵,以宣纸包裹,院中生火,待我归来。”
见她焦急,岳山温声道:“莫忧,我懂你的心思。”
说罢,他便去后院牵马,匆匆离去。
紫鹃与雪雁听得一头雾水,不知他为何突然如此。
姑娘与岳将军素来和睦,今日却似起了争执。
紫鹃轻声问:“姑娘,可要照岳将军说的做?”
两盆雏菊静立,林黛玉低叹:“岳大哥自有打算,只是未及说明便走了。我信他知我心意,只是这花未凋便摘,实在可怜。”
踌躇片刻,她道:“这盆交与你处置,另一盆留下吧。”
不多时,马蹄声再起,岳山推门而入,引得三人注目。
他手中提着一包细沙,紫鹃好奇:“岳将军,这是何用?”
岳山招手:“将方才备好的东西拿来。”
紫鹃瞥向林黛玉,见她专注望着岳山,便依言递上物件。
炉中炭火正红,岳山先铺一层细沙,再将宣纸裹好的花瓣插入,覆以更多细沙,直至掩没花瓣。
随后,他坐于炉旁,执扇控火。
林黛玉从忧转奇,挨着他坐下,偏头问:“岳大哥,这是何意?”
岳山含笑:“替她逆天改命。”
“逆天改命?”
火燃半时辰,岳山撤去炉火,任花瓣在沙中冷却烘干。
二人并肩坐于树下。
岳山静待细沙凉透,林黛玉不知在等什么,只是陪着他,偶尔望向那饱受摧折的雏菊,暗想或许已化灰烬。
比起她的多思,雪雁则单纯许多。
秋日里,她不见落花,只见枣树果实累累,压弯了枝头。
雪雁馋了许久,却不敢擅动岳山之物。
她悄悄凑近,问道:“岳将军,这枣可熟了?能尝么?”
岳山瞧她如贪嘴的小犬,笑道:“尝吧,若甜便摘些,与我们同享。”
雪雁一听,立刻雀跃起来,踮着脚尖从枝头仔细挑了一颗枣子,也不洗,用手帕抹了抹就塞进嘴里。
刚咬一口,她笑脸一僵,眉头皱成一团。
“呸!好苦!”
再细看枣子,她尖叫着甩手扔远,“呀!有虫子!”
咬到虫的雪雁慌忙跑去井边,反复漱口。
院里众人笑得前仰后合。
这枣树无人照管,生虫再寻常不过。
欢笑声惊飞了墙头的鸟雀,唯独雪雁垮着脸,委屈巴巴。
她气鼓鼓地回来抱怨:“岳将军,你故意不告诉我!”
岳山笑道:“现在你总该记住,乱吃东西的下场。”
雪雁望着满树枣子,不甘心地问:“这些果子怎么办?”
“过两日打下来当柴烧。”
雪雁惋惜地坐到一旁。岳山试了试沙温,折腾许久,沙子已凉。他取出花瓣,揭开宣纸,一朵色泽清浅却舒展的小雏菊浮现出来。
林黛玉掩唇轻呼:“这是?”
岳山道:“回屋清理细沙,用琉璃封存装裱,便能永存花开之态。”
——
琉璃画中的小雏菊让林黛玉心潮翻涌。
若说花谢是宿命,此画却将绽放定格为永恒。
如同这雏菊,她仿佛窥见挣脱命运的一线微光,亦是进京后照亮阴霾的暖阳。
“神乎其技……”她喃喃道。
岳山揉揉她的发顶:“月有盈亏,花有开谢。你留住了雏菊的夏,我亦会如这琉璃,封存与你共度的时光。待你归扬州,亲人亦会如此相伴。”
林黛玉心头一颤,呼吸微乱。
她倚着岳山肩膀,指尖轻抚琉璃画,半晌才低声道:“多谢。”
这份厚礼让她喉间发紧,只能将画框搂在胸前,眼底泛起湿意。
岳山为她拭去鬓角细汗,静待她心绪平复。
……
数日后,见林黛玉重展笑颜,岳山终于安心出门。
养孩子着实劳神,若再小些,哭闹无非是饿了或尿了;再大些,顽皮捣蛋尚可管教。
偏生是林黛玉,心细如发,聪慧过人。愁绪萦怀时,便只默然不语,将哀戚深埋心底,宛如缄口至死的灵龟。
岳山只得日日留心她的神色,费尽心思开解,盼她少些忧思,多赏这世间万千气象。
他深谙未雨绸缪之理,稍见端倪便即刻宽慰,唯恐延误时机,重蹈原着覆辙。
还得提醒林如海在南方当心。按原着,他该是在黛玉十多岁时遇险,尚有三年光景,应是无碍。
岳山思忖着策马出城。
端午那日,黛玉将他所赠玉扣转送史湘云。他倒不觉忌讳,只想该为她再备一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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