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昌河面露窘色,“大都督见笑,当年下官有眼不识泰山,多亏您宽宏大量。后来下官将功补过,已肃清河道匪患。”
“今日登门,正是为谢大都督恩情。”
他起身欲拜,岳山抬手制止,又问:“张千户此次驻守的是哪座城门?”
张昌河低声道:“正阳门。”
岳山眼中闪过一丝赞许,“正阳门乃要地,张千户想必立下不少功劳,升迁有望。”
张昌河连连摆手,“下官不过沾了大都督的光,岂敢居功。”
岳山笑了笑,“张千户不必过谦。正好我即将前往沧州,有些事想向你打听。”
张昌河一惊,“大都督要去沧州?下官确实已将水匪剿灭干净……”
岳山摇头,“与此无关。今早朝会上,陛下命我前往沧州赈灾。不知沧州知府是何人?”
听闻岳山将赴沧州赈灾,张昌河心头一紧,暗自叫苦。
这位大人物亲临沧州,只怕当地官员都要战战兢兢。
他只得如实答道:“沧州知府名为朴正,进士出身,任职已有五年。因沧州连年灾荒,粮仓空虚,需靠邻州接济,政绩 未能升迁。又因无人愿接手,曾留任一次。”
岳山追问:“沧州地处运河要道,运粮便利,为何还会缺粮至此?”
“正是这条大运河,给沧州府惹来诸多祸患。运河水源仰仗漳卫二河,漳水湍急汹涌,沿岸河道却狭窄逼仄。每逢汛期,堤岸难挡怒涛,常有溃决之灾。沧州地势低洼,一旦决堤,受灾百姓动辄成千上万。”
“沧州境内运河段最长,修堤清淤的开销更是惊人。”
“早年间尚能靠邻省接济度日。可近来因两浙倭患猖獗,各地余粮所剩无几。加之圣上发兵辽东,京畿驻军粮饷优先供给前线,沧州便再难分得半分钱粮。”
“说到底,沧州之困在于良田荒废,奸商囤积居奇,趁火 。”
岳山指节轻叩案几。即便情势如此严峻,也不该连折六任御史。
“可还有其他隐情?”
张昌河喉结滚动,压低嗓音道:“正如大都督所料,沧州确有古怪。”
岳山眉梢微挑:“仔细道来。”
“历任御史要么像前任许大人般病逝任上,要么请辞后暴毙身亡。至今无一人得享天年。”张昌河声音发颤,“民间传言沧州冤魂化作索命厉鬼,专噬昏官血肉。”
岳山冷笑。他这等刀口舔血的武将,岂会信这些无稽之谈?必是有人装神弄鬼。
“商路可还通畅?”
“战前尚有粮商往来。如今春荒时节,即便有人冒险运粮入沧,也被本地商会尽数截留。”张昌河突然义愤填膺,“这些奸商连军粮都敢染指!”
岳山指间茶盏咔哒作响:“好个无法无天。”
“商人重利,毫无廉耻!”张昌河突然激动起来,“当年京畿告急时,还有奸商哄抬米价......”
岳山忽然打断:“张千户收过多少孝敬?”
张昌河顿时面如土色。
茶雾氤氲中,岳山似笑非笑:“本帅最恨欺瞒。”
“大都督明鉴!”张昌河扑通跪地,额头砸得青砖咚咚响,“卑职一时糊涂,如今早已洗心革面......”
岳山慢条斯理啜着茶汤:“给你个将功折罪的机会。”
张昌河如蒙大赦:“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留在京城候命。”岳山指尖轻点案上密函,“待本帅手谕至,再动身南下。”
张昌河刚要迟疑,瞥见岳山眼底寒光,立刻以头抢地:“卑职领命!”
岳山仰头饮尽杯中茶,起身轻拍张昌河肩膀:用心办事,若敢玩花样,后果你清楚。
张昌河浑身一抖,连连叩首。
待岳山走远,茶案上的青瓷盏突然裂成数片,惊得张昌河倒退半步。
张千户。
听见唤声,张昌河慌忙伏地,还当是岳山折返。抬眼却见管家贾芸立在廊下:千户请起,该随在下出府了。
张昌河抱起岳山留下的木匣,躬身道:劳烦引路。
......
中庭海棠树下,岳山笑着召集丫鬟们:有桩喜事要说。
小姑娘们立刻围上来:什么喜事呀?
我欲带黛玉、紫鹃、雪雁同赴沧州任上。
——
厢房里,
黛玉与秦可卿同时搁下书卷,紫鹃停住掸尘的手,雪雁放下糕点,瑞珠、宝珠也将浣洗衣物搁在藤篮边。
众人心思各异。
黛玉轻蹙蛾眉:岳大哥真要带我们远行?只怕要拖累公务。
想到要将这株绛珠草独留京城,岳山便觉不妥:何来拖累?莫非黛玉不愿同行?
少女朱唇微启又合,最终低头捻着绢帕:但凭岳大哥安排。
得此一言,夫复何求。岳山转向众人:圣命赴沧州督办盐务,三日后启程。可卿与宝珠、瑞珠留守府邸,有你们坐镇我才安心。
原本撅嘴的瑞珠闻言展颜。既得主子信任,自当尽心守好这份家业。
秦可卿凝望岳山良久,终是柔声道:老爷保重。又执起黛玉素手:林妹妹虽大好了,路上还需仔细将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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