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山打量着他稀疏的眉宇,含笑道:入城便闻诸多传言,将本侯说得神乎其神,实在言过其实。
吉庆勉强赔笑,不解其意。
岳山笑道:“不过,在下确实粗通相术,不知吉大人可信否?”
通判乃州府要职,佐理知府治理一方,统辖兵民、钱粮、户籍、徭役等诸般要务。
更兼监察之权,奏章可直呈御前,权势甚重。
州府文书,须得知府、通判联署方能生效,故而六品通判之权,有时竟不逊五品知府。
正因权柄如此,更易遭人滥用。
自那武官口中闻得字,岳山首要之事,便是探探这位通判的虚实。
通判吉庆见钦差如此年轻,心中暗惊。
这位侯爷竟这般年少,怕是刚及弱冠。万不可因年纪而小觑,须得谨记前车之鉴。
心念电转间,吉庆恭敬行礼道:侯爷见多识广,通晓些方外之术实属平常,下官岂敢不信?
岳山含笑点头:既如此,通判大人不妨抬头,让本侯为你相上一相,看看是何命数。
此刻吉庆最惧的,便是岳山前来寻衅。
这岳山究竟意欲何为?难道真懂这些旁门左道?
虽心绪纷乱,吉庆仍强自镇定,抬头赔笑道:有劳侯爷了。
岳山佯装端详吉庆面相,心中早已打好腹稿:通判大人天庭饱满,地阁方圆,显是富贵之相,想必家资颇丰?
吉庆心头一震,暗忖此乃话中有话,急忙辩解:侯爷说笑了。沧州贫瘠,侯爷沿途有目共睹。下官等身为父母官,纵有余财,也都周济百姓了。
岳山微微颔首:如此说来,通判大人倒是位好官。只可惜......
字一出,吉庆心头又是一紧,忙问:可惜什么?
岳山故作沉吟:可惜通判大人人中短浅,恐非长寿之相,可惜啊可惜。
见岳山摇头叹息,吉庆心中如擂鼓:莫非他真看出了什么端倪?
眼神微闪,吉庆强笑道:侯爷说笑了。生死有命,若下官当真寿数不长,只要后继者能治理好沧州,也算死而无憾了。
岳山拍其肩笑道:通判大人高义,本侯自愧不如。方才相面之说,不过戏言,大人切莫放在心上。还请引本侯前往班房一叙。
理当效劳,理当效劳。
待岳山转身,吉庆忙以袖拭去额间细汗。
岳山行事向来出人意表,与之周旋如履薄冰,加之那不怒自威的气度,令吉庆倍感压力。
不多时,众人行至吉庆的班房外。衙役推门而入,一阵穿堂风卷过,案头柜上的文书顿时散落一地。
见满室狼藉,吉庆慌忙道:“下官失礼,让侯爷见笑了。容下官稍作整理,再请侯爷入内。”
岳山却已大步迈进,俯身拾起一页文书,正反端详。
“既然来了,本侯便搭把手。”
他转头对随行的贾芸及京营士兵道:“都别闲着,帮通判大人收拾。”
“是。”
众人应声涌入,在屋内翻检起来,说是整理,却似搜查。半晌过去,地上文书未见减少。
吉庆立于门边,暗自攥紧袖中拳头,目光频频瞥向角落。
“这岳山行事当真古怪,按常理不该等主人收拾妥当再进门么?”
他强自镇定,心中默念:“只要那东西不被发现,此后便无惧他刁难。”
殊不知岳山早已将他的神色尽收眼底。微表情亦是破案关键,岳山深谙此道。
见吉庆目光闪烁,岳山顺其视线望去,锁定一处木柜。他径直上前,逐层翻查。
吉庆呼吸渐促,见岳山翻至三层仍无所获,稍松口气。
岳山忽又退回二层,吉庆眉心一跳。
指尖触到柜底暗贴的簿册,岳山一把撕下,随手翻阅。
屋内鸦雀无声,吉庆的冷汗已浸透官袍。
岳山合上册子递给贾芸,对门外笑道:“本侯这相面之术果然灵验。通判大人内外兼‘收’,账目倒是记得明白。”
吉庆面如死灰,喉头滚动却说不出话。
岳山骤然沉脸:“来人!剥了他的官服,押入大牢!”
京营士兵齐声应命:“遵令!”
……
处置完通判,岳山欲彻查知府。闻其正在前堂审案,便欲前往听审。
刚踏出门槛,却被一少女拦住去路。
“大人,民女有冤情禀告。”
京营士兵迅速护在岳山身前,将那少女拦开,“退下,休得冲撞钦差大人!”
少女衣着素雅,交领短衫配长裤,蓝绸面料光洁,显是大户人家的侍女打扮。岳山打量片刻,问道:“何人遣你前来?”
少女面露讶色,她尚未说明来意。
“大人容禀。我家 愿助大人赈济沧州灾民,只求大人施以援手,绝不食言。”
沧州富户与官府勾结甚密,方能盘剥百姓。方才吉通判的账册中,便记着各家商户的孝敬银两。
这般 沆瀣,何来困境?
近日沧州受灾的,除柳湘莲提及的薛家,岳山尚未听闻其他。
“金陵薛家,薛宝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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