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春拭着泪痕哽咽道:府里乱成这样,大老爷二老爷在堂上闹得天翻地覆,往后还能有什么好光景?
即便去了安京侯府,终究要回来。我伤心的是,待归来时怕这府邸早已面目全非。
侍书抿着嘴不知如何接话,半晌才道:姑娘留在府里也无力回天,反倒容易惹祸上身。今日若不是宝二爷遭难,怕就轮到姑娘了。
出去避避也好。况且姑娘不是一直关心安京侯的事么?听说侯爷晋封一等国公,还得了秦王府作新宅。
那可是真正的天家府邸,比咱们这敕造的荣国府还要气派。说不定咱们也能跟着沾光住进去呢。
探春轻哼一声:若真那般风光,往后还怎么回这府里过日子?
她将衣物塞进包袱,又去整理书架上的字画书籍,还有那些精巧的小玩意。
这些都是她的心头好,想都带上,也算留个念想。
侍书见她连那些竹篮竹篓、核桃雕球、残破铜件都要打包,急忙阻拦。
姑娘,咱们虽是离府暂住,可到底代表着国公府的体面。带着这些杂物,岂不让人笑话?
这些书卷奴婢帮姑娘收着,带这些就够了。
探春犹豫片刻,觉得侍书所言在理。毕竟是客居他处,不好太过随意。
忽见书架深处有个小陶罐,她破涕为笑:差点被你带偏了。
侍书不解其意。
探春取出陶罐,拂去灰尘,柔声道:这是林姐姐初见面时送我的。她说这礼物是侯爷提议的。虽不知侯爷怎知我的喜好,但他定非你说的那般俗人。
侍书暗自摇头。一个小土罐竟成了主子惦念岳山的由头,实在难以
“三妹妹,可都收拾妥当了?这一走,不知何时才能回来,多带几件衣裳总是好的。”
迎春轻声嘱咐着,神色有些茫然,她从未踏出过府门,不由得低叹一声,“离了这里,每月的二两月钱怕是要断了。若要用度,只能靠从前攒下的那点银子。”
“三妹妹,你素来爱买些新奇玩意儿,可别忘了带上银两。”
探春将小土罐收好,默默点头,眼中闪过一丝黯然,靠在迎春肩头,又忍不住抽泣起来。
“今日这般情形,往后这府里还不知要乱成什么样子。原以为大姐姐在宫里做了贵妃,咱们的日子能好过些,可如今……”
她想说府里为了修建省亲别院,早已掏空了家底,如今又得罪了安京侯府,更是雪上加霜。可贾家的烂摊子终究要有人收拾,偏偏是大老爷贾赦接手,更叫人心中没底。
想到这些,探春只觉得浑身无力。
迎春虽不善言辞,却轻轻拍着她的背,柔声安慰:“凡事皆有因果,咱们改变不了什么,留在这儿反倒添乱。”
惜春一身素净,斜挎着小包袱,倒真有几分出家人的模样。
探春擦了擦眼泪,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若把头发盘起来,你倒像个苦行僧了。”
惜春低声道:“世间的苦有定数,我多受些,旁人便能少受些。苦行僧,都是有修行的人。”
迎春也将惜春搂入怀中,讷讷道:“咱们姊妹在一处,往后同甘共苦。”
三人相拥,一旁的丫鬟见状,稍稍安心了些。
走出房门,来到厅堂,只见李纨静静立在院中,似是在等她们。
她穿着一身半旧的宝蓝衣裙,发髻简朴,守寡多年的她方才也被堂上的情形吓得不轻,脸色仍有些苍白。
作为长嫂,她强撑着露出温和的笑容,道:“方才的情形你们也瞧见了,老太太病着,大老爷、二老爷掌家。你们能跟着林姑娘出府避一避,是好事。”
“说句心里话,若侯爷不嫌弃,我恨不得把兰哥儿也送去让他教导,可惜他没这个福分。”
她走上前,替三人整理发髻和衣襟,强忍不舍道:“出门在外,你们互相照应。你们性子稳重,我倒不担心。”
“若有事,尽管派人回府传话。若是遇上好事,也别忘了家里。”
李纨勉强笑了笑,惹得三人眼眶又红了。
她挨个抱了抱她们,随即催促道:“好了,这小院往后正好给兰哥儿练骑射,你们快些走吧,别让林姑娘久等。”
不等她们再说些伤感的话,李纨便将她们轻轻推了出去。
人一走,原本热闹的院子,顿时安静下来。
李纨立在月洞门前,目光扫过庭院,发觉昔日姐妹们精心培育的名贵花卉已被连根拔起,山乱散落在花坛四周。
花汁浸染青石板,斑驳如血痕。
花坛中 的焦黑泥土被翻得坑洼不平,景象凄凉。
原要锁门的李纨,转身从倒座厅取来扫帚与簸箕,将残花断枝拢作一堆,埋入土中。
“顽石坠入花坛,反倒毁了娇花,真是讽刺……”
……
离开荣庆堂,簇拥在林黛玉身旁的姑娘们仍沉浸在方才的波澜中,神情恍惚。
秦可卿深吸一口气,只觉胸中郁结尽散。贾母施压时,她险些乱了阵脚,幸有林黛玉周旋,才未落败,终等到宫中喜讯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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