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裂痕蜿蜒曲折,宛如一幅微缩的台湾山海图,展示着这片土地的壮丽与沧桑。血红的“裂痕”横亘在“废除永历,改元东宁”的字句之上,触目惊心。狂风更烈,卷起绢帛一角,那血红的“地图”仿佛要活过来一般。城下观望的军民一片死寂,唯有风声呜咽。
“天…天意?”一个须发皆白的老儒生颤巍巍跪倒,老泪纵横。
“不!”朱慈兴猛地拔高声音,压过狂风,他一把抓起印好的诏书,将那道血红裂痕高高举起,向着城下黑压压的人群,“看清楚了!这不是天意!这是我东宁的伤痕!是红毛的炮火,是倭寇的刀锋,是内贼的背叛,烙在这片土地上的印记!从今日起,再无永历!只有东宁!我们脚下的土地,就是我们的国!我们手中的刀枪,就是我们的法!这道裂痕,”他手指用力戳着绢帛上鲜红的印记,“就用红毛夷的血,用叛徒的头,用我们收成的稻谷,给孤王填平它!”
吼声在狂风中炸开,带着不容置疑的铁血意志。城下短暂的死寂后,爆发出海啸般的吼声:“东宁!东宁!填平它!”吼声震散了部分阴霾,却也像投入滚油的火星,瞬间点燃了隐藏的危机。
风暴,才刚刚开始酝酿。
***
废除年号的余波尚未平息,一场更阴狠的风暴已悄然席卷屯田军营。起初只是零星几人高烧、呕吐,军医按《瘟疫论》开方施药,收效甚微。不过数日,疫情如野火燎原,成片的士卒蜷缩在污秽的草席上抽搐,面颊赤红,呼吸如同破败的风箱,肋下、腋窝处开始浮现铜钱大小的暗红斑块,继而溃烂流脓,恶臭弥漫营区。绝望的气息比瘟疫本身蔓延得更快。
朱慈兴不顾劝阻,掀开一处病帐厚重的草帘,浓烈的腐臭混杂着草药和排泄物的气味扑面而来,几乎令人窒息。帐内光线昏暗,呻吟声此起彼伏。一个穿着传统平埔族麻布袍、脸上绘着赭红色古老图腾的老巫师,正佝偻着背,用一根骨片从一个黝黑的陶罐里刮出粘稠如柏油般的黑色药膏,颤巍巍地涂抹在一个昏迷士卒溃烂的额头上。那药膏气味刺鼻至极,直冲脑髓,像腐烂了多日的咸鱼混合着某种辛辣的草木灰烬。
“恶灵…附体了…”老巫师感受到身后的动静,浑浊的眼睛看向朱慈兴,布满皱纹的脸上充满敬畏与深重的忧虑,他颤声解释着,枯瘦的手指向旁边一个盖着木盖、里面传出细微爬搔和硬壳摩擦声的陶罐,“祖灵的怒火…需要平息…用圣蝎的毒…驱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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