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辰商贸”的名声越响,李铁柱老家那边的门槛就越发热闹。
这个周末,李铁柱本想陪王亚茹去看看市里新店的进度,人还没出门,院门就被敲响了。
来的是他远房二叔李满仓,身后跟着个怯生生的半大小子。
“铁柱啊!现在可是大老板了!”李满仓一进门就高声笑着,眼睛却不住打量翻修一新的院子,“这是你弟弟满屯,初中毕业了,不想种地,你给在城里安排个活儿呗?”
李铁柱还没开口,李母闻声从屋里出来,脸上带着为难:“他二叔来啦?快屋里坐。铁柱他……公司有公司的规矩。”
“规矩?啥规矩能大过自家人?”李满仓不以为然,直接对李铁柱说,“也不用多好,就让他跟着你,学学开车,当个经理啥的!”
王亚茹在里屋听着,忍不住摇头。
李铁柱面色平静:“二叔,公司招司机要驾驶证,招经理要懂管理。满屯有啥?”
李满仓一愣,随即摆手:“哎呦,那些玩意儿学学就会了!你先让他进去,慢慢学嘛!”
“公司不是学堂。”李铁柱语气转冷,“没技能,进来只能从搬运工干起。而且得通过考核,通不过照样不行。”
“搬运工?”李满仓声音拔高,“李铁柱!你让你弟弟去当搬运工?你让你二叔这脸往哪儿搁?”
李母赶紧打圆场:“他二叔别急,铁柱不是那个意思……”
“娘,我就是这个意思。”李铁柱打断母亲,目光直视二叔,“想进‘星辰’,就得按‘星辰’的规矩来。能干就干,不能干,谁来说情也没用。”
李满仓气得脸色发青,指着李铁柱:“好!好你个李铁柱!忘了你小时候吃不饱,谁给你送过红薯了?现在发达了,六亲不认!”
他拉起儿子,愤愤离去:“咱们走!不求他这号人!”
李母看着他们背影,眼圈红了:“铁柱,话……是不是太硬了?毕竟是你二叔……”
“娘,”李铁柱扶母亲坐下,“今天开了这个口子,明天就会有十个八个‘二叔’找上门。到时候公司成了李家祠堂,还怎么管理?”
王亚茹这才走出来,轻声说:“娘,铁柱说得对。公司刚上正轨,最怕人情绊脚。”
李母叹了口气,没再说话。
谁知下午,麻烦又来了。这次是李铁柱的堂姐李秀英,一来就哭哭啼啼。
“铁柱,你得帮帮你姐夫!他那个厂子效益不好,家里都快揭不开锅了!你先借五百……不,一千块钱应应急!”
王亚茹默默拿出账本。李铁柱问:“姐夫厂里欠多少工资?”
“三……三个月了。”
“这样,”李铁柱拿出纸笔,“打个借条,写清楚用途和还款日期。按银行利息算,到期还不上,用他家那台缝纫机抵。”
李秀英傻眼了:“借……借条?还要利息?铁柱,咱们是亲戚啊!”
“亲兄弟,明算账。”李铁柱语气不容商量,“要么打借条,要么去找信用社。”
李秀英哭得更凶了,对着李母诉苦:“婶子你看!铁柱现在眼里只有钱,半点亲情都不讲了!”
李母左右为难,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没开口。
最离谱的是第三天,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表舅公居然找上门,开口就要“干股”。
“铁柱啊,听说你公司值老多钱了?分点干股给舅公,以后舅公在村里给你撑腰!”
李铁柱直接被气笑了:“舅公,公司不是生产队,干股是说给就给的?您要真想帮忙,帮我们联系点山货货源倒是正经。”
表舅公碰了一鼻子灰,骂骂咧咧走了。
接连几天,李家小院就没消停过。要工作的、借钱的、打秋风的,络绎不绝。
李母被搅得心神不宁,人都瘦了一圈。晚上,她找到李铁柱:
“铁柱,娘知道你有难处。可都是亲戚,闹得太僵,以后在村里……名声不好听啊。”
王亚茹轻声说:“娘,不是铁柱不讲情分。您看栓子、狗娃他们,不也是亲戚?凭本事进来,现在不都干得好好的?”
李铁柱放下手中的文件,目光坚定:
“娘,您记住——救急不救穷,帮困不帮懒。”
“真遇到难处的,比如生病、上学,该帮的我会帮。但想不劳而获,靠着我这棵大树乘凉的,一个都不行!”
他握住母亲的手:“名声不是靠当老好人挣来的。我把企业做大了,给县里交税,解决就业,那才是好名声。”
夜深了,李铁柱独自在院里踱步。王亚茹给他披上外衣:
“这么下去不是办法。娘心里难受,你也烦心。”
李铁柱望着夜空,忽然说:“得立个规矩。明天我让亚茹拟个告示,就贴在村里——”
“凡是李家亲戚,想进‘星辰’工作的,统一参加招工考试。想借钱的,必须有抵押、打借条、付利息。至于要干股的,一律免谈。”
王亚茹担心:“这会不会太绝情了?”
“不断了这些人的念想,才是真绝情。”李铁柱语气冰冷,“让他们早点认清现实,各自找营生,比吊在我这棵树上强。”
第二天,这份“六亲不认”的告示果然在村里引起轩然大波。骂声有之,嘲笑有之,但也有明白人偷偷竖大拇指。
李铁柱不管这些。他知道,这道口子决不能开。
企业要做大,必须先学会对不该伸过来的手,说“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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