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小广场的布告栏前,围得水泄不通。那张盖着“星辰商贸”红印的《告亲友书》,像块烧红的铁,烫得每个人坐立不安。
“这写的啥?念念!”
“……凡李氏亲族,欲入职本公司者,需经统一考核,择优录用,无有例外……”
“借款需立字据,明利息,定还期,抵押相当……”
“……严禁索要干股、安排闲职等无理要求……”
“这……这李铁柱是真不认亲戚了?!”
议论声、骂声、抱怨声混杂一片。李满仓跳着脚:“反了天了!我找他娘去!”
李家小院里,气氛同样凝重。李母坐在凳子上,不住抹泪:“铁柱,这告示……太伤人了。你让娘以后在村里怎么见人?”
李铁柱站在院中,身姿笔挺如松,语气沉缓却不容置疑:“娘,伤人总比害人强。今天不断了这些人的念想,明天他们就能赖在咱家门槛上,吸干公司的血,最后大家一起玩完!”
王亚茹轻轻抚着李母的背,温言解释:“娘,铁柱不是不讲情分。您看栓子,凭自己本事考进来,现在管着仓库,谁不说他出息?这才是正路子。”
正说着,院门被哐当一声推开。李满仓带着几个忿忿不平的亲戚闯了进来。
“铁柱!你啥意思?!”李满仓指着外面,“贴那玩意儿,打谁的脸呢?啊?!”
李铁柱目光平静地扫过他们:“二叔,告示上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也是‘星辰’的规矩。”
一个堂伯梗着脖子:“规矩?你跟自家人讲规矩?你爹走得早,当年要不是我们这些叔伯帮衬,你们娘俩能熬过来?”
“帮衬的恩情,我李铁柱记着。”李铁柱声音提高,压过嘈杂,“年节礼数,孝敬长辈,我绝不会少!但一码归一码!”
他上前一步,眼神锐利如刀,挨个看过这些所谓的“长辈”:
“想让孩子进公司,可以!下个月统一招工,让他们凭本事来考!考得上,我欢迎!考不上,谁来说情都没用!”
“家里真有急事,生病、上学,缺钱,打借条,按手印,我李铁柱认!但想空手套白狼,门都没有!”
“至于干股、闲职?”他冷笑一声,带着毫不掩饰的鄙夷,“想都别想!‘星辰’不是我李铁柱一个人的,是全体员工一滴血一滴汗拼出来的!谁也没资格白拿!”
李满仓气得浑身发抖:“你……你这是要跟所有亲戚断绝往来啊!”
“不是我要断绝,”李铁柱语气冰冷,“是各位想用‘亲戚’两个字,绑死我,吃定我!我李铁柱今天把话放这儿——”
他声音斩钉截铁,回荡在小院里:
“有能力、肯吃苦的,我李铁柱敞开大门欢迎!想靠关系混日子、打秋风的,趁早死了这条心!”
“从今往后,就按这告示上的规矩办!谁不满意,尽管去外面说道!我李铁柱行得正,坐得端,不怕!”
一番话掷地有声,震得那群亲戚面面相觑,竟一时无人敢再呛声。
李满仓指着李铁柱,“你、你”了半天,最终狠狠一跺脚,带着人灰溜溜走了。
院子里安静下来。李母还在低声啜泣。
李铁柱走到母亲面前,蹲下身,握住她粗糙的手,语气缓和下来:
“娘,我知道您难受。可您想想,要是咱今天松了口,明天来的就不是这几个了。到时候,公司被拖垮,咱们一家再被打回原形,那些亲戚谁会伸手拉咱们一把?”
李母抬起泪眼,看着儿子坚毅的脸庞,又看看旁边沉稳的王亚茹,最终长长叹了口气,不再说话。
几天后,李秀英扭扭捏捏地来了,手里拿着一张写得歪歪扭扭的借条。
“铁柱……这……这是一千块借条,用我家缝纫机押着……你看行不?”
李铁柱接过,仔细看了看,递给旁边的王亚茹:“亚茹,收好。按规矩办。”
他又拿出准备好的钱,当着李秀英的面点清,让她在收据上按了手印。
“姐,钱你拿走。到期记得还。还不上,缝纫机我让人来拉。”
李秀英拿着钱,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终究没敢再多话,低着头快步走了。
王亚茹收好借据,轻声道:“这下,算是把人都得罪光了。”
“得罪光的,本就不是一路人。”李铁柱看着院外,目光深远,“亚茹,你记住,做企业就像撑船。人情是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规矩,才是压舱的石。”
“把这原则立住了,往后,‘星辰’这艘船,才能行得稳,走得远。”
他的话语在春日的小院里回荡,带着一种破而后立的决绝与清醒。
家庭内部的这场风波,终于在他强势而不近人情的坚持下,暂时平息。虽然换来了部分亲戚的疏远与非议,但也为“星辰”未来的发展,扫清了最顽固的人情障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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