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洪安那间位于旧唐楼底层、终年散发着霉味、汗臭和廉价烟草味的破旧拳馆时,天边已经泛起了灰白色。
拳馆里烟雾缭绕,几乎看不清人脸。几张油腻的破木桌旁稀稀拉拉坐着十几个无精打采的社团成员。主位上,洪安现任坐馆“老鬼添”裹着一件洗得发黄、领口都磨破了的白汗衫,叼着一个老旧的烟斗,一张布满老年斑的脸皱得像风干的橘子皮,浑浊的眼睛半眯着,透着一股行将就木的沉沉暮气。下手边,社团唯一的红棍“大只广”光着满是狰狞刺青的上半身,油亮的肌肉块垒分明,正抱着一只油光锃亮的烧鹅腿大嚼特嚼,油汁顺着嘴角往下淌,滴落在毛茸茸的胸膛上。看到林峰架着浑身是血、几乎不成人形的刀仔明踉跄着走进来,满屋子的人都愣住了,嘈杂声瞬间消失。
“扑街!搞成这副鬼样子?”大只广把啃了一半、还带着肉丝的鹅腿“啪”地一声拍在油腻的桌面上,油乎乎的大手在同样油腻的裤子上随意抹了两把,瓮声瓮气地骂道,唾沫星子乱飞,“烂鬼华的人呢?钱收到没有?”
林峰根本没看他,小心翼翼地将几乎昏迷的刀仔明平放在一张吱呀作响的长条板凳上,才慢慢直起身,抬眼看向烟雾后面容模糊的老鬼添,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添叔。烂鬼华的人,打残了两个,跑了六个。陀地费,没收到。”
“什么?!”大只广猛地站起身,他小山般壮硕的身躯带着一股强烈的压迫感,震得破木桌都晃了晃,“你个死四九仔,钱收不到,还打残了华哥的人?你想害死整个社团啊!”他蒲扇般的大手带着凌厉的风声,毫不留情地就朝林峰的脸上狠狠扇来!要给这个不知天高地厚、惹下大祸的小子一个终生难忘的教训!
拳馆里瞬间死寂,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等着看林峰被这势大力沉的一巴掌扇飞出去,甚至打掉半嘴牙的惨状。
林峰眼神骤然一凝。左脚钉在原地纹丝不动,右脚却如闪电般向后撤出半步,脚掌虚点地面,同时沉腰坐胯,重心下沉。虽然右拳伤势不轻,但他的左臂却在这一刻如同蛰伏的毒蛇猛然窜出!五指弯曲成爪,精准无比、快如闪电地叼向大只广扇来的手腕内侧那最脆弱的脉门位置!洪拳·龙形摩桥!
“嗯?”大只广只觉得手腕内侧猛地一麻,一股刁钻古怪的力道瞬间透入,竟让他这势在必得、足以扇晕一头牛的一巴掌瞬间失去了准头,呼地一声擦着林峰的耳边挥了个空!他庞大的身躯因为用力过猛又打了个空,还控制不住地向前微微踉跄了一下,显得有些狼狈。
“广哥,”林峰的声音依旧平静无波,但他叼着对方脉门的手指却像烧红的铁钳般牢固有力,“码头是烂鬼华的人先动手,要砍死我和刀仔明。我不还手,现在已经在海里喂鱼了。”
拳馆里静得连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嘴巴微张,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颠覆性的一幕。大只广是谁?洪安的头号打手,靠一双拳头打出来的红棍!一拳下去,沙袋都能打爆!而林峰呢?平时在社团里就是个病恹恹、沉默寡言、谁都能支使两句甚至踩一脚的底层四九仔!他居然…不仅架住了大只广含怒出手的一巴掌?还用了这么一手谁也看不懂的精妙手法,让大只广吃了个小亏?
大只广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猛地用力把手腕从林峰铁钳般的手指中抽了回来,低头一看,手腕内侧赫然印着五个清晰发白的指印,隐隐传来刺痛感。他惊疑不定地上下打量着林峰,眼神像是第一次真正认识这个人。
一直沉默地抽着烟斗的老鬼添,浑浊的老眼在弥漫的烟雾后面,难以察觉地闪烁了一下。他终于缓缓开了口,声音沙哑干涩,像是破旧风箱在拉扯:
“阿峰…你懂洪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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