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驶离临沂湿地往河北保定去时,风里的芦苇腥气渐渐淡了,取而代之的是麦芒的干爽香——若说临沂的风是浸着水的青绸带,那保定的风便是裹着麦香的粗陶碗,捧在手里暖乎乎的,还带着田埂泥土的腥甜。车窗外的连片芦苇荡慢慢换成了一望无际的麦田,黄绿相间的麦浪顺着风势起伏,像给大地铺了层流动的锦缎,偶尔有几株狗尾巴草从田埂边探出来,毛茸茸的穗子晃啊晃,沾着晨露的光,像撒了把碎钻。远处的村落里,红瓦屋顶上的炊烟正慢悠悠地飘,混着麦香和农家炖菜的味,倒比临沂的湿地多了几分烟火气的燥暖。
泥土的腥甜气从车窗缝钻进来时,人参精的须子立刻从梁大宽领口蹦了出来,绒毛上沾了点麦芒的碎末,声音里满是雀跃:“这风里有麦子的香味!还有点土腥味,比临沂的风燥,正好是水苏喜欢的——李婶说它长在田埂边,跟麦子搭伴,叶子像紫苏却小一圈,开紫花串像小葡萄,茎秆四棱形,摸起来硌手,对吧?我可记着别跟紫苏弄混了,紫苏是治风寒感冒的‘小棉袄’,水苏是治胃寒的‘暖手宝’,俩可不是一回事!”
梁大宽笑着把须子上的麦芒摘下来:“放心,赵老汉是李婶推荐的老药农,认药比认自家庄稼还准,跟着他采错不了。”他指尖轻轻点了点百会穴,意识瞬间沉入那方2000平方公里的内空间——西侧湿地里,石龙芮的黄绿色光域正与茵陈、栀子的光气缠得热闹,透着“清湿热”的凉劲;东侧的兰茹、当归则泛着暖融融的乳白色光,一凉一暖把空间衬得格外平衡。而靠近北侧的田埂地块还空着,土黄色的地面透着“待填”的浅光,显然是在等水苏的“温胃”劲来扎根。
车子拐进一条贴着麦田的土路时,车轮碾过麦茬的声音沙沙响。远处的田埂边,一个穿着灰布对襟褂子的老人正蹲在地上,手里捏着株带紫花的草药,身旁的竹篮里已经装了小半篮,阳光洒在他银白的头发上,亮得像撒了层霜——正是李婶说的赵老汉。听到车子声,赵老汉直起身,黝黑的脸上皱起笑纹,嗓门像撞钟:“是梁大宽吧?李婶前儿就跟我捎信了!快过来,这田埂边全是水苏,刚采了几株,还带着晨露呢!”
梁大宽跟着赵老汉走到田埂边,麦丛下的泥土里,几株半尺高的植物正顺着田埂长——叶子果然像紫苏,却小了一圈,边缘带着细密的锯齿,像给叶片镶了圈小牙;顶端开着一串一串的紫花,花瓣小得像米粒,凑在一起像迷你紫葡萄,风一吹,花串晃啊晃,像在点头;茎秆是浅绿色的,捏在手里能摸到四道棱,硌得指腹发痒,不像紫苏的茎那么圆溜;凑近闻,有股淡淡的香味,像薄荷却更温和,没有薄荷的冲劲,倒带着点田埂的暖味。
“就是它!水苏!”赵老汉指着草药,手指上沾着泥,“你看这叶,像缩小版的紫苏,锯齿比紫苏细;这花,一串紫的像小葡萄,这是它的‘记号’。这玩意儿是治胃寒的好手,咱村里有人吃了凉西瓜胃疼得打滚,用它煮水加生姜,喝一碗就不疼了!不过它得鲜用,鲜用的劲比干用足,要是晒干了,得用酒炒炒,把温胃的劲提上来——我去年晒了点,现在还存着呢,给你留着!”
人参精的须子立刻凑到水苏旁边,绒毛蹭了蹭紫花串,声音里带着点试探:“这药气里有股‘暖劲’!像刚焐热的小暖炉,比生姜的劲软点,不烧胃,正好治胃寒!赵大爷,鲜用的话用不用焯水?上次采石龙芮得焯水去毒,这水苏用不用?别跟上次似的忘了步骤!”
赵老汉哈哈大笑,拍了拍梁大宽的肩膀:“这小玩意儿还懂辨药气?成,我跟你说,水苏没毒,不用焯水!鲜用就直接洗干净切了煮,要是想让温胃的劲更足,就跟生姜一块煮,生姜是‘暖胃老大哥’,水苏是‘温胃小老弟’,俩搭着用,治胃疼的劲能翻倍!”他蹲下身,用手指顺着水苏的茎秆往下扒泥土:“采的时候得连根拔,根里也有药效,丢了可惜。你看这根,白色的须子密得很,像小网子,这是吸了田埂的湿气和养分,温胃的劲全在根里呢!”
梁大宽跟着赵老汉采水苏,田埂的泥土软乎乎的,踩上去能陷进半指,得小心别踩坏了旁边的麦根。赵老汉拔水苏时动作轻,手指捏住茎秆底部,轻轻一拽,连带着根须一起拔出来,泥土顺着根须往下掉,露出白嫩嫩的须子。“你看这株,根须密,花串紫得亮,肯定是三年的老药,温胃的劲足!”赵老汉把水苏递给梁大宽,“要是遇到叶子发黄、花串蔫的,就别采了,那是缺水了,药气弱,跟没吃饱饭的孩子似的,没用!”
人参精在旁边“指挥”,须子一会儿指向左边,一会儿指向右边:“大宽!左边那株!花串更紫,叶子更绿,根须肯定密,比旁边的好!还有右边那株,茎秆粗,四道棱更明显,肯定是老药,收这个!那株不行,叶子有点黄,花串也蔫,药气弱得快没了,别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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