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光町附近的社区公园,那个略显老旧的篮球场,俨然成为了陈屿川三人的秘密基地。放学后的时光,大半都挥洒在了这片被夕阳眷顾的水泥地上。
“喂,屿川!再来一对一!这次我一定能过掉你!”青峰大辉弓着腰,像一头蓄势待发的小猎豹,双手交替快速运球,眼神死死盯住陈屿川,充满了不服输的劲头。他的运球早已不是当年那个会把球拍飞的“破坏王”,虽然依旧力量感十足,但球的轨迹已经稳定了许多,带着一种野性的节奏。
陈屿川微微一笑,重心降低,张开双臂,摆出标准的防守姿势。“放马过来,大辉。”他心中默念着入门级战术库里的防守要点:保持距离,预判动向,封锁优势手。
青峰动了!没有任何花哨的假动作,纯粹依靠爆炸性的第一步速度,如同一道蓝色闪电(虽然他穿的是普通T恤,但在陈屿川眼中,那身影已然带上了未来的色彩),猛地从右侧突破!他的速度实在太快,陈屿川即使有所准备,也被瞬间抢占了半个身位。
但陈屿川没有硬扛,而是迅速侧身滑步,用身体紧紧贴住青峰,给予对抗,同时长臂始终干扰在青峰的投篮线路上。这是他从知识库里学到的,对付速度型突破者的有效方式——不完全失位,利用对抗消耗,迫使其在不适应的位置出手或失误。
青峰被顶得有些难受,冲到篮下后,习惯性地想要强起投篮。但陈屿川的防守如同附骨之疽,让他找不到舒服的出手空间。仓促之下,他只能用一个高难度的扭曲姿势将球抛出。
“砰!”球砸在篮筐侧沿弹飞。
“可恶!”青峰懊恼地挥了下拳头,“就差一点!”
“不是差一点,”陈屿川捡回球,平静地分析道,“是你太着急了。刚才你突破成功时,如果注意到我已经提前移动补防,而五月正好站在底角空位,一个击地传球过去,她就能轻松投篮了。”
坐在场边长椅上的桃井五月,正捧着那个越来越厚的笔记本,飞快地记录着:「阿大,右路突破成功率85%,但篮下终结受对抗影响命中率下降至40%。屿川哥防守预判准确,提醒传球时机。」听到陈屿川提到自己,她抬起头,小脸微微泛红,小声道:“我…我不一定能投进的……”
“没关系,”陈屿川鼓励道,“重要的是形成这种配合的意识。大辉,你的个人能力很强,但篮球是五个人的运动。想想看,如果对方所有人都来防你,你的队友岂不是就有了大把机会?”
青峰撇撇嘴,道理他懂,但让他把到手的进攻机会传出去,总觉得不太痛快:“可是,我自己能打进啊!”
“现在可以,以后呢?”陈屿川抛出诱饵,“等我们上了中学,会遇到更高更壮的对手,比如昨天在帝光体育馆里看到的那些学长。到时候,你还能每次都硬打进去吗?”
青峰想象了一下和那些高大身影对抗的场景,眉头皱了起来,虽然嘴上不服,但心里却开始琢磨陈屿川的话。
接下来的二对一练习,陈屿川主要演练简单的挡拆配合。他给青峰做掩护,然后拆开,引导青峰在吸引防守后,将球回传给自己。起初青峰十次有八次会选择自己硬上,但偶尔传出的几次球,都形成了非常好的得分机会。当陈屿川将他传过来的球稳稳投进时,那种通过配合轻松得分的感觉,也让青峰感到了一种不同于个人单打的奇妙成就感。
桃井则完全进入了“数据分析师”的角色。她不仅记录数据,开始尝试画出简单的跑位示意图,标注出每次配合的成功点和失败点。她偶尔会怯生生地提出疑问:“屿川哥,刚才如果你挡拆后不是往这边拆,而是反向移动到另一边,阿大的传球会不会更安全一点?”
陈屿川每次都会非常认真地思考她的问题,然后详细解释自己的选择和桃井建议的可行性,最后总会加上一句:“五月,你的观察力太敏锐了!这个想法很棒!你以后绝对能成为最厉害的篮球经理!”
每当这时,桃井的脸颊都会染上漂亮的绯红色,既害羞又开心,低下头在本子上写写画画,笔尖都轻快了许多。本子上关于战术的笔记也越来越密。
夕阳将三个人的影子拉得很长,篮球击地的声音、少年们的喘息和讨论声、还有女孩偶尔清脆的提问声,交织成公园里最动人的乐章。青峰的天赋在实战和思考中悄然绽放,而陈屿川播种的“团队篮球”的种子,也正在慢慢发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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