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秋天,杭州城西的未来科技城。
陈默拖着疲惫的身子走出办公楼时,已是凌晨一点。作为一家互联网公司的后端工程师,连续三周的版本上线让他几乎住在公司。雨丝在霓虹灯映照下像无数冰冷的银线,他竖起衣领,掏出手机准备叫车。
就在这时,他闻到了一股若有若无的香气。
不是工业香精,而是某种更古老、更厚重的檀香,混着一丝陈腐的甜腻。这香气让他恍惚了一瞬,抬眼望去,街角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座老式建筑——青砖黑瓦,与周围玻璃幕墙的摩天楼格格不入。门楣上挂着一块褪色木匾,依稀可辨三个字:观音堂。
“奇怪,上周这里不是还在施工吗?”陈默嘀咕着。他记得这地方围了半年挡板,说是要建个社区服务中心。
雨忽然大了。他无处可去,只好推开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
堂内比想象中宽敞。正中供着一尊等人高的观音像,彩漆剥落,露出底下灰黑的木质。观音低眉垂目,嘴角却挂着一丝极不协调的、近乎讥诮的微笑。供桌上没有香烛,只有一层厚厚的灰。
更让他不适的是墙壁——密密麻麻挂满了锦旗和牌匾,红底金字写着“有求必应”、“慈航普度”。在手机灯光下,那些金字像一双双窥视的眼睛。
“有人吗?”陈默喊了一声。
只有回声。他找了处角落坐下,打算等雨小些就走。疲惫如潮水涌来,他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砰!
一声闷响惊醒了他。似乎是后门被风吹开的声音。他看了眼手机,凌晨三点。雨还在下,堂内温度降得厉害,空气中那股甜腻的檀香味更浓了。
他起身想去关上后门,脚下却踢到了什么——是个蒲团。蒲团滚开,露出底下地板的一个暗格。鬼使神差地,他拉开了它。
暗格里只有一本线装册子,纸页泛黄发脆。封面上是工整的毛笔字:《还愿录》。
他翻开第一页,心跳骤停。
“九月十五,张氏求子,许愿重塑金身。十月得一子,目有双瞳。”
“腊月初八,书生王某求功名,许愿捐香油百斤。次年春闱高中。”
记录本身平常,可怕的是最后一行墨迹犹新的小字:
“癸卯年秋,陈默求安眠,许愿……”
后面是空白。
他的名字,赫然在上。墨迹甚至还没全干。
“谁?!谁在搞鬼!”陈默猛地站起,手机灯光胡乱扫过四周。观音像依然低眉微笑,但那笑容在晃动光影中变得无比诡异。他分明记得,自己从未许过任何愿!
恐慌攫住了他。他冲向大门,却发现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如同焊死般纹丝不动。用尽力气撞击,回应他的只有沉闷的回响和手掌的剧痛。
“咯咯……”
一声极轻的笑音在身后响起。
陈默僵硬地回头。堂内空无一人。只有那尊观音像,在黑暗里静静矗立。它的脸,在手机微光勾勒下,似乎不再是纯粹的悲悯,那微微上扬的嘴角,像是在酝酿一个冰冷、戏谑的恶意。
他退回到角落,背靠冰冷的墙壁,死死盯着观音像。再不敢合眼。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每一秒都是煎熬。他听到各种细微的声音——梁柱的吱嘎声,老鼠跑过的窸窣,甚至是风吹过窗缝的呜咽,都像极了女人低低的啜泣和叹息。那股甜腻的檀香味无孔不入,让他阵阵反胃。
不知过了多久,一丝灰白的光线从高处的窗棂透进。天快亮了。
几乎在光线进入的同时,那扇撞不开的大门,轻轻一推,竟然开了。
陈默几乎是连滚爬爬地冲了出去,重回潮湿冰冷的街道。回头望去,那座观音堂静静立在晨曦微光中,青瓦滴着雨水,寻常得仿佛只是他过度疲劳产生的幻觉。
但他知道不是。口袋里那本硬物硌着他——《还愿录》被他带了出来。
二
回到租住的公寓,陈默把自己扔在床上,却毫无睡意。一闭眼,就是观音那诡异的微笑和《还愿录》上未干的墨迹。
他猛地坐起,掏出那本册子,在阳光下仔细翻看。
前面的记录更显古旧,字迹各不相同。越往后翻,字迹越新。他注意到,几乎所有许愿者都“如愿以偿”,但记录也到此为止,没有后续。
直到他翻到中间一页。
“天启七年,粮商周旺求财,许愿献祭家传玉璧。果得横财,富甲一方。”
下面有一行极淡的、似乎是后来添上的朱砂小字,字迹扭曲,充满怨毒:
“三日後,阖家十七口,尽悬於梁。财帛俱在。”
陈默手一抖,册子差点掉落。冷汗瞬间湿透了后背。
他强迫自己冷静,打开电脑,开始搜索“杭州 观音堂”。结果大部分是旅游信息或正规寺庙。他不死心,尝试组合关键词“观音堂 诡异 还愿 悬梁”。
在一个流量很小的本地民俗传说论坛里,他找到了一条几年前的回帖:
“我太爷爷那辈传下来的说法,城西以前是有个观音堂,灵得很,但有古怪。说是求什么得什么,但得了之后,必须‘还愿’,而且是双倍的还。你要是求财发了家,就得捐出大半家产;求官得了势,就得……哎,反正后来就没了。老人讲,那不是真观音,是某个‘借壳’的东西,贪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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