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四合,镇国公府的角楼燃起了昏黄的灯笼,光晕透过窗纸洒在青石路上,将往来仆人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沈毅踩着暮色走向沈清柔的“静云院”,玄色锦袍下摆扫过石阶,每一步都带着压抑的怒火,连随行的管家都大气不敢喘,只敢亦步亦趋地跟在身后。
静云院的院门虚掩着,院里静得反常——往日里沈清柔最喜让丫鬟唱曲解闷,今日却连半丝声响都没有。沈毅推开门,只见院里的秋海棠落了一地,一个小丫鬟正蹲在廊下抹眼泪,见到沈毅进来,吓得连忙起身行礼,声音发颤:“国……国公爷。”
“你家小姐呢?”沈毅的声音冷得像冰,目光扫过院内,最后落在紧闭的正屋门上。
小丫鬟缩了缩脖子,喏喏道:“小姐从上午被押回来后,就把自己关在屋里,不吃不喝,也不许我们进去。”
沈毅没再说话,径直走到正屋门前,抬手重重拍了三下门,震得门上的铜环“哐当”作响:“沈清柔,开门!”
屋内沉默了片刻,随即传来一阵慌乱的脚步声,门“吱呀”一声被拉开,沈清柔站在门后,头发散乱,双眼红肿,原本精致的月白襦裙皱巴巴的,脸上还带着未干的泪痕,看起来狼狈又可怜。
“父亲……”她怯怯地开口,声音沙哑,试图用往日的柔弱博取同情。
可沈毅不吃这一套,他越过沈清柔走进屋,目光扫过屋内——桌上的茶盏早已凉透,点心也没动过,窗边的琴上积了一层薄灰,显然沈清柔这几日根本没心思摆弄这些。但这些景象,丝毫没能软化沈毅的态度。
他在主位上坐下,指了指对面的椅子:“坐。”
沈清柔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地坐下,双手紧紧攥着裙摆,头埋得更低了。
沈毅端起桌上的凉茶抿了一口,茶水的凉意没能压下心中的火气,他放下茶盏,声音依旧冰冷:“你可知我今日为何来?”
沈清柔身子一颤,小声道:“女儿……女儿知道,是因为昨日污蔑姐姐偷盗的事。女儿已经知道错了,求父亲再给女儿一次机会。”
“机会?”沈毅冷笑一声,眼神锐利如刀,“我给你的机会还少吗?从小到大,你想要什么,我何曾亏待过你?柳姨娘在府里安安稳稳地过日子,你却不安分,勾结外人,污蔑嫡姐,甚至还想谋夺沈家的传家宝,你对得起沈家吗?对得起你死去的母亲吗?”
最后一句话像重锤砸在沈清柔心上,她猛地抬起头,眼泪又涌了出来,却不敢反驳,只能哭道:“父亲,女儿真的知道错了!女儿只是一时糊涂,被嫉妒冲昏了头脑,才会做出那样的事!女儿再也不敢了,求父亲原谅女儿!”
“一时糊涂?”沈毅猛地一拍桌案,桌上的茶盏晃了晃,险些摔落在地,“春桃都招了!你和柳姨娘早就勾结了三皇子萧景渊,还在府外设了秘密联络点,妄图拿到暖玉后,毁掉我镇国公府!这也是一时糊涂?”
沈清柔听到“春桃”二字,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身子晃了晃,险些从椅子上摔下来。她怎么也没想到,春桃竟然被抓了,还把所有事情都招了!
“不……不是的!”她慌忙摇头,声音都在发抖,“是春桃污蔑我!是她和姐姐串通好了,故意陷害我和母亲!父亲,您相信我,我真的没有勾结三皇子,更没有想过要毁掉沈家啊!”
“到了现在,你还在撒谎!”沈毅的怒火再也压制不住,他站起身,走到沈清柔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春桃说,你曾让她给城南胭脂铺送信,信上写着‘暖玉认主仪式将近,可按原计划行事’,落款是‘景’字!你敢说这不是你做的?”
沈清柔的嘴唇哆嗦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那封信确实是她让春桃送的,可她没想到,春桃竟然连这个都招了!
沈毅看着她这副模样,心中的失望更甚。他原本以为,沈清柔只是性子骄纵了些,只要好好教导,总能走上正途。可现在看来,她的心肠早已被嫉妒和野心腐蚀,连基本的良知都没有了。
“沈清柔,”沈毅的声音缓和了一些,却带着更深的冰冷,“我不管你是被谁挑唆,也不管你有什么理由,你勾结外人、污蔑嫡姐、图谋家族宝物,这些罪名,每一条都够你受的。若不是看在你母亲临终前托付我照顾你的份上,我今日定不会饶了你!”
沈清柔听到“你母亲临终前托付我照顾你”,心中一动,连忙抓住这根救命稻草,哭着道:“父亲!女儿真的知道错了!求您看在母亲的面子上,再给女儿一次机会!女儿以后一定安分守己,再也不惹您生气了!”
沈毅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复杂情绪,沉声道:“我可以再给你一次机会,但你必须记住,这是最后一次。从今日起,你禁足半年,每日抄写《女诫》和《孝经》各二十遍,好好反省自己的过错。静云院的丫鬟婆子,除了负责你饮食起居的,其他人全部调走,由管家重新安排人手过来——我不希望再看到有人在你耳边说些不该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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