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玦的靴声刚消失在汀兰院的月亮门外,沈清辞指尖还残留着暖玉传来的微凉触感,窗棂上的蝉翼纱忽然被风掀起一角,将院外老银杏的影子投在案上,晃得人眼晕。青黛刚收拾好茶盏,就见自家姑娘盯着那团影子出神,忍不住轻声问:“姑娘,靖王殿下这趟来,到底是为暖玉,还是为二姑娘的事?”
沈清辞收回目光,指尖在茶盏沿轻轻划了圈——方才萧玦那番话,看似漫不经心,实则句句都在探她的底。她拿起桌上的折扇,学着萧玦的模样展开,扇面上素白无纹,倒衬得她指尖愈发纤细:“他既为暖玉来,也为沈清柔来,说到底,是为他自己来。”
这话刚落,院外忽然传来一阵极轻的脚步声,不是丫鬟仆役的碎步,倒像是有人踮着脚在墙边偷听。沈清辞眼神一凛,对青黛使了个眼色,随即故意提高声音:“不过是块家族旧玉,哪值得靖王殿下特意跑一趟?许是京中近日太无聊,殿下找个由头出来散心罢了。”
话音未落,墙外传来一声极轻的“咚”声,像是有人不小心撞了墙。青黛立刻拔腿往外跑,却只看见个一闪而过的灰影,那身影瘦小,穿着粗布衣裳,倒像是府里洒扫的杂役。“姑娘,是个杂役,跑太快没追上!”青黛喘着气回来,脸上满是懊恼。
沈清辞却不恼,反而笑了笑:“跑了就跑了,左右不过是沈清柔派来的眼线。她刚被禁足就急着探消息,倒比我想的还心急。”她说着,将折扇合上,目光落在案上的《论语》上——那是方才萧玦坐过的位置,书页间还夹着根他掉落的墨色发带,质地细腻,一看就不是凡品。
青黛眼尖,立刻发现了那根发带:“姑娘,这是靖王殿下的东西!要不要派人送回去?”
沈清辞拿起发带,指尖摩挲着上面绣的暗纹——那是玄鸟纹,只有皇室直系子弟才能用。她将发带缠在指尖,慢悠悠道:“不急,等会儿再说。你去把昨日从老管家那儿拿来的暖玉秘闻取来,我再看看。”
青黛刚转身,院外又传来丫鬟的通报声,这次却带着几分慌乱:“姑娘!靖王殿下又回来了!说是……说是落了东西在咱们院里!”
沈清辞指尖一顿,眼底闪过丝诧异——萧玦何等细心,怎会轻易落东西?这分明是借口折返。她迅速将发带藏进袖中,整理了下衣襟,对青黛道:“别慌,按方才的样子来,他问什么,你就答什么,别多嘴。”
话音刚落,萧玦的身影已跨进院门,这次他没穿方才的银灰色锦袍,换了件月白色常服,腰间的墨玉佩也换成了块白玉佩,倒少了几分贵气,多了几分清雅。他手里依旧把玩着那把折扇,见了沈清辞,脸上露出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哎呀,沈姑娘,本王方才走得急,把发带落这儿了,你可见着?”
沈清辞心中冷笑,面上却摆出副认真的模样,环顾了下四周:“殿下的发带?民女未曾瞧见。青黛,你方才收拾茶盏时,可有看到?”
青黛立刻配合地摇头:“回姑娘,回殿下,奴婢没瞧见。要不要奴婢再仔细找找?”
萧玦挑了挑眉,目光在沈清辞的袖口扫了圈,嘴角勾起抹似笑非笑的弧度:“不必了,许是本王记错了,落在别处也未可知。”他说着,径直走到案前坐下,目光落在那本《论语》上,“沈姑娘也读《论语》?倒是少见——京中世家小姐,大多爱读些诗词歌赋,鲜少有人看这等‘枯燥’的书。”
沈清辞顺着他的话头接道:“不过是闲来无事翻翻,谈不上‘读’。倒是殿下,身为皇室贵胄,却偏爱这些‘枯燥’的学问,才真是难得。”她这话看似夸赞,实则在探萧玦的底细——前世只知他手握兵权,却不知他还对儒家经典感兴趣。
萧玦拿起《论语》翻了两页,指尖停在“己所不欲,勿施于人”那一句上,抬眸看向沈清辞:“本王倒觉得,这书里的话,比诗词歌赋有用得多。就像沈姑娘今日,若不是提前察觉二姑娘的算计,恐怕此刻被禁足的,就是沈姑娘了。”
这话直截了当,倒让沈清辞有些意外。她定了定神,端起桌上的茶盏递过去:“殿下说笑了,妹妹年纪小,性子娇纵,父亲不过是让她静心思过罢了。”
萧玦接过茶盏,却没喝,反而将茶盏放在案上,目光灼灼地盯着沈清辞:“沈姑娘不必瞒本王。方才本王在府门外,瞧见二姑娘院里的丫鬟偷偷给萧景渊的人递信,信里好像提了‘暖玉’‘口诀’之类的字眼。”
沈清辞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萧玦竟连这都瞧见了!她强压下心中的震惊,面上依旧平静:“殿下怕是看错了,妹妹被禁足,怎会与萧公子有往来?许是别的府里的丫鬟,殿下认错人了。”
“哦?认错人了?”萧玦放下茶盏,身体微微前倾,目光里带着几分探究,“那本王再问沈姑娘,方才暖玉认主时,你念的口诀,是沈家的秘传,还是……从别处听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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