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猛地关上门,后背撞在床架上,铁架“哐当”响了一声。手机从手里滑出去,电筒光对着天花板,把那片黑渍照得更清楚了——真的像个人,趴在那,头发垂下来,遮住了脸,只有一只手露在外面,手指蜷着,指甲缝里好像有泥。
我喘了口气,弯腰捡手机,刚碰到手机壳,就听见身后传来“咔”的一声。
是衣柜的门。它自己开了条缝。
我没敢回头。手机电筒的光斜斜地照在地板上,能看见衣柜门缝底下,有个影子慢慢伸出来,像条蛇的尾巴。
“别他妈装神弄鬼。”我抓起背包里的折叠刀——那是我之前摆摊切水果用的,现在攥在手里,刀柄硌得手心疼。我猛地转过身,举着刀对着衣柜。
门缝还是那条缝,影子没了。衣柜里的裙子垂着,一动不动。
可能是风。我这么想着,却不敢再靠近衣柜,退到床边坐下,盯着衣柜门看了十几分钟,直到眼睛发酸,也没再出什么动静。
天快黑时,我才敢起身去厨房。厨房在客厅旁边,就一个灶台和一个水池。水池里积着半池黑水,水面漂着几根头发。
我拧开水龙头,水流“哗啦啦”响,冲了半天,黑水变成了浑黄的水,还是有股怪味。我关了水龙头,看见水池边放着块肥皂,半块,上面沾着点红色的东西,像口红。
客厅的窗户对着另一栋楼的后墙,离得特别近,中间只隔了不到两米。墙是灰色的,爬满了青苔,墙上有个小窗户,窗户里黑黢黢的,挂着块破窗帘,被风吹得飘来飘去。
我盯着看了会儿,窗帘飘开时,好像看见里面有个白影子闪了一下。
我赶紧拉上窗帘。窗帘是厚布的,拉的时候“沙沙”响,拉到一半卡住了,露出个缝,正好对着那扇小窗户。我没敢再动,回了卧室。
晚上没敢关灯。我把手机电筒开着,塞在枕头底下,刀放在枕边。床板硌得慌,稻草扎得后背痒,可我不敢动。
地板时不时“咯吱”响一声,像有人在客厅走。过了半夜,客厅的搪瓷杯突然“叮”了一声,接着是“咕噜噜”的响,像杯子在桌上滚。
我攥着刀的手出了汗。不敢出去看。
迷迷糊糊快睡着时,听见衣柜那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像有人在翻东西。我猛地睁开眼,盯着衣柜门。门缝里好像有光,很淡的绿光,一闪一闪的。
“谁?”我嗓子干得厉害,声音嘶哑。
绿光灭了。“窸窸窣窣”的声也停了。
我盯着衣柜看了很久,直到天快亮时才睡着。睡得不安稳,做了个梦,梦见自己躺在这张床上,衣柜门开着,里面站着个穿黑裙子的女人,背对着我,头发拖在地上,像条蛇。
我想喊,喊不出来,想动,动不了。她慢慢转过身,脸是模糊的,只有嘴是清楚的,红得像血,对着我笑,说:“你终于来了。”
我吓醒时,天已经亮了。阳光从窗帘缝里照进来,在地板上投出条亮线。衣柜门关得好好的,没什么绿光,也没什么声音。
是噩梦。我松了口气,坐起来,后背全是汗。枕头边的刀还在,刀柄被攥得温热。
下床时脚踢到了什么东西,低头一看,是昨晚被我扔到门外的那个布娃娃。它怎么进来的?我明明关了门,还反锁了。
布娃娃的脸对着我,剩下的那颗黑纽扣眼睛,好像比昨天更亮了。
我没敢碰它,绕开它进了卫生间。卫生间更小,瓷砖墙掉了好几块,露出里面的红砖。
镜子是碎的,用胶带粘着,我对着镜子洗漱,牙膏沫掉在水池里,水面浮起一层白沫。抬眼时,看见镜子里的我身后,站着个穿黑裙子的影子,头发很长,垂到肩膀。
我猛地回头。卫生间里只有我一个人,墙壁上的红砖露着,像没长好的伤口。
镜子里的影子还在。它慢慢抬起手,指尖对着镜子里的我,好像要戳过来。
我一把扯掉镜子上的胶带,镜子“哐当”一声掉在地上,碎成了好几块。每块碎片里都有我的影子,每个影子后面,都跟着那个黑裙子的影子。
我冲出卫生间,心脏跳得像要炸开。客厅的沙发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件东西——是那件挂在衣柜里的黑裙子,叠得整整齐齐,放在沙发正中间,裙子上放着那个搪瓷杯,杯子里没灰了,装着半杯清水,水面漂着根长发,跟我昨晚在桌上看见的那根一样长。
门突然响了。“咔啦,咔啦”,是钥匙在锁芯里转的声音。
我僵在原地,手里还攥着半块没掉的镜子碎片。这栋楼除了我和王中介,谁还有钥匙?
锁芯“啪”地开了。门被推开一条缝,外面没人,只有楼梯间的风吹进来,带着股铁锈味。门缝里塞进来一张纸,飘飘悠悠落在地上。
我走过去捡起来。是张便签纸,上面用红笔写着一行字,笔画歪歪扭扭的,像用血写的:
“租期还没到,你怎么敢睡我的床?”
我捏着便签纸的手开始抖。纸的边缘有个牙印,很深,像是被人用牙咬过。
门外传来“咚”的一声,像有人从楼梯上掉了下去。接着是“沙沙”的声,像有人拖着什么东西在走,慢慢远了。
我没敢出去看。背靠着门滑坐在地上,盯着沙发上的黑裙子和搪瓷杯。阳光从窗帘缝里照进来,落在裙子上,裙子的布料好像动了动,像有风吹过,可屋里根本没风。
衣柜那边又传来“咔”的一声。
这次,它不是开了条缝。
是整个门,慢慢往两边打开了。
衣柜里黑黢黢的,挂着的裙子不见了——我知道它在哪。它就在客厅的沙发上。
衣柜的最底下,放着个旧木箱,箱子没盖严,露出里面的东西。是些女人的东西,发卡、口红、梳子,还有一沓照片。
我爬过去,拿起一张照片。照片是黑白的,拍的是个女人,坐在这张沙发上,穿着那件黑裙子,对着镜头笑。她的眼睛很大,嘴很红,长得很好看。可她坐的位置,正好是沙发上那块深色印子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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