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虚无。数据链的缠绕与剥离。
【重置协议启动中…】
熟悉的、令人作呕的失重感,如同从噩梦的高空急速坠落,却又永远触碰不到底部。
然后——
“咳!咳咳咳!”
林默再一次从冰冷的腐殖土中惊醒,剧烈地咳嗽着,贪婪地将那混杂着腐叶和铁锈味的潮湿空气吸入肺腑。左后腿那被巨石碾碎的、足以令人昏厥的剧痛还残留在大脑皮层的某个角落,形成一种诡异的幻痛,让刚刚恢复知觉的肢体下意识地抽搐了一下。
他猛地低头,看向自己的爪子——灰白色,沾满泥泞,完好无损。他迅速扭头,看向左后腿,骨骼完整,肌肉有力。完美重置。除了意识深处那无法磨灭的死亡记忆,身体上没有留下任何伤痕。
恐惧,如同最忠诚的幽灵,瞬间归来,紧紧攫住了他的心脏。但这一次,除了恐惧,还有别的东西。
一种冰冷的、被逼到绝境后的、属于程序员的那份偏执和逻辑性,如同深埋的根须,在绝望的土壤下悄然萌发。
他猛地抬头,狼耳如同最精密的雷达般瞬间竖起,疯狂捕捉着空气中的每一丝振动。目光如同探照灯,急速扫过周围的环境——岩壁爪痕的角度、地面兽骨的位置、藤蔓上苔藓的反光、月光透过叶隙落下的斑驳形状……
一切依旧。与上一次,以及上上一次,分毫不差。
【重置计数器:002】
【环境稳定性:99.97%】
那短暂浮现的、幽蓝的数据框里的信息,如同冰冷的铁证,烙印在他的脑海里。
低效规避尝试…
是的,逃跑和装死,都是低效的,是注定失败的。那天命人似乎拥有某种超越常理的感知能力,或者更可怕的是,他根本就是在按照一个既定的、精确的“脚本”在行动。任何试图偏离这个脚本的行为,都会招致更迅速的毁灭。
那么…如果无法逃脱,无法隐藏呢?
如果…观察呢?
这个念头一旦升起,便再也无法遏制。就像他曾经面对一段无法调试、不断报错的顽固代码,在无数次崩溃重启后,最终选择的不再是盲目修改,而是设置断点,逐行跟踪,记录下每一个变量的变化,每一个函数的调用栈,直到找到那个最深层的、最隐蔽的逻辑错误。
现在,他自己,就是这段不断报错、不断被强制重启的代码。
而天命人,就是那个执行清理任务的、冰冷的系统函数。
想要活下去…或者,至少想要死得明白一点,他必须开始“调试”。
观察。记录。分析。
必须摒弃无用的恐惧和野兽的冲动,将所有的注意力,所有的脑力,都投入到对天命人行为模式的观测中!
就在这念头明晰的刹那——
右前方,那片灌丛,如期而至地、剧烈晃动起来!
荆棘被撕裂,天命人那玄色的身影,如同精准报时的死神,再次踏着阴影现身。面具下的金眸流转,冰冷的目光扫视而来,无形的威压弥漫开来,让林默的狼毛本能地倒竖。
跑!
野兽的本能依旧在疯狂尖叫。但这一次,林默强行用意志的铁钳扼住了这股冲动。他的四肢肌肉紧绷,却死死钉在原地,没有像前两次那样立刻亡命奔逃。他的狼瞳缩到极致,如同最精密的摄像头,死死锁定着天命人的每一个最细微的动作。
他看到天命人现身后的第一步落点——左脚,精准地踩在一块半埋在土里、表面略带青苔的扁平石块左侧边缘。
他看到天命人目光扫视的轨迹——先是快速掠过他所在的岩壁夹角,然后似乎有一个极其短暂的、程序化的、向左前方约三十度角的偏移,仿佛在确认某个预设的坐标点,最后才重新聚焦回他的身上。
他看到天命人手持长棍的姿态——棍身与地面的夹角,大约六十度。暗金色的纹路在棍身上缓慢流淌的速度,似乎有一个固定的周期。
这些细节,在之前极度的恐惧和慌乱中,根本不可能被注意到。
天命人开始迈步,向他逼近。步伐的频率稳定得可怕,每一步的间距仿佛用尺子量过。
林默的心脏疯狂跳动,几乎要炸开。死亡的威胁如同实质的冰山压顶而来,每一根神经都在尖啸着催促他立刻逃跑。但他咬碎了牙关,狼吻中溢出带着血丝的唾液,硬是强迫自己又多停留了一秒!
就这一秒,他看到了更多!
天命人在逼近过程中,右侧身体会与一株特定的、挂着枯藤的矮树保持至少半米的距离,仿佛那是一片无形的禁区。他的头部始终保持绝对的水平,没有任何左右观察的多余动作,目光始终锁定目标。
直到双方距离缩短到一个特定的、临界的位置——
天命人的右肩肌肉,有一个极其细微的、几乎难以察觉的提前绷紧!这是发动攻击的前兆!
就是现在!
林默在这一瞬间,才猛地向侧后方爆发式窜出!他避开了直线后退,而是选择了一个斜向的角度,试图利用一棵歪脖子树作为短暂的视线阻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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