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逋研究情报到半夜,发现陈屠这半年来行踪诡谲,却始终在双炀城方圆百里内活动,甚至多次冒险出入鬼市,这是一个很大的疑点,如果自己是他,早就应该逃的离此城远远的才对。
除非这城里有什么人或事,让他宁可生死之险,也不愿离开。
情报中虽记载陈屠出入鬼市的次数,却未提具体交易内容,因此李逋决定去鬼市一趟。
他叫来高杆和庞墩,两人一听去鬼市都来了兴致。
庞墩提醒道:“队长,要去鬼市你可要把铁尺和令牌收起来,那里多是不法之徒,对司卫十分仇视。”
李逋换了一身打扮,等到入夜时分,按照王猛给的地图来到南城紧贴大河堤岸的一处废弃码头。
黑市就藏在码头地下。
相传在大燧时期,这里是驿传司的一处中转站。
李逋带人走进码头,这里外面伪装的是一间陈旧的渔具仓库,门外空地上堆满腥臭的渔网和桐油桶。
看守码头的是一名独眼老卒。
“生面孔。”独眼老卒吐出一口浓痰,在三人靴边溅开:“哪条道上的?”
“南边来的货商,想淘换些稀罕玩意。”
老卒突然抽动鼻子,脸色骤变:“放屁!你们身上有官差味!”说着,他抄起鱼叉。
李逋按住刀柄:“买卖东西还看买主的身份不成?”
独眼老卒道:“那倒没有这个规矩,但你们想进去——要加钱!”
三人松了口气。
李逋问:“多少钱。”
独眼老卒道:“五十两现银。”
李逋抽出一张银票扔过去。老卒把票子在油灯下翻来覆去检查好几遍,脸上的褶子都笑开了花。
“贵客这边请!”
老卒道:“几位爷是第一次来吧?要不要找个熟路的?”
李逋懒得废话:“多少钱?”
“五两银子,包您满意!”
庞墩随手抛出一块碎银,老卒叫来一位瘦小的男孩。
这男孩光着脚,只穿件短裤,手中提着杀鱼刀。
老卒狠狠踹男孩一脚:“还拿着刀干什么?还不好生伺候几位贵人!出半点岔子,我拿你喂蛊虫!”
男孩慌忙点头,扔掉刀,在前面引路。
李逋跟在少年身后,踩着湿滑的石阶向下走去。昏暗的甬道两侧,零星挂着几盏昏黄的灯笼。
“贵人,黑市分五个区。”男孩压低声音:“东边是斗蛊场。”
李逋看过去,见斗蛊场就是个大铁笼子,笼子中有两具蛊尸,它们体内钻出的幼蛊正不断撕咬着对方。围着铁笼子的人,手里拿着赌票,嘶喊声震耳,就跟后世看拳击赛没有什么区别。
男孩继续说:“西边是,有牙子在那里贩卖奴隶。北面是,三十文就能找个姐儿。若要想买高级一点的货物,则需去南边的拍卖行。”
李逋问:“打听消息去哪里?”
男孩没说话,示意李逋跟他来。
路过一家旧衣摊时,李逋停下,他随手挑了件沾有血渍的皮衫和一双鞋子,扔给那男孩。
男孩愣住,抱着衣服不知所措。
李逋道:“穿上吧。”
男孩套上衣衫,眼眶微微发红。
很快,男孩引李逋来到街道中心的一间茶铺,进去前低声嘱咐:“贵人切记,进去莫说话,莫喝茶。“
李逋留下高杆二人守门,独自踏入茶铺。
油灯摇曳间,伙计端来一碗浓黑的茶汤。
李逋稍微一思索,便明白其中奥妙。他蘸这茶汤在桌面写下“陈屠“二字,伙计顿时变色,匆忙请出一位驼背老妪。
老妪枯指蘸茶在桌子上写下三个字:一百两
李逋写道:陈炎在黑市买了什么?
见老妪迟疑,李逋直接将价码提到一千两,老妪摇头,李逋又把价格翻一倍。
茶汤滴落间,老妪终于写下关键线索:人牙杂货铺。
李逋把银票递过去,盯着桌上渐渐干涸的水渍,心想:‘又是人牙子,怎么什么腌臜事都跟这群人有关系?’
老妪用袖子一抹,将字迹擦得干干净净,眼睛里闪过一丝警告,那意思是让他快走。
李逋离开茶馆,在男孩带领下,找到人牙货栈。
货栈外的铁笼里关着几只人不人狗不狗的怪物,正冲他们龇牙低吼。
一个人牙子闻声,跑出来查看,见李逋面生,立刻拔出匕首,问男孩:“你们是什么人?”
李逋还没说话,那男孩就跑过去在人牙子耳边低语。
人牙子冷笑:“又是官差?看面相,你们不像本地人,不会是从京城来的吧。”
李逋拱手道:“我想知道陈屠在你们这买了什么?”
人牙子道:“无可奉告!”
李逋道:“我可以出钱。”
人牙子脸上露出一丝戏谑:“一万两银子,大爷就给你看账本。”
李逋还想说什么,就见高杆冲出去,一掌锁喉,将那人牙子打倒在地。
高杆道:“老大,我真忍不住了。人牙子十个有九个该杀,咱们是猫,跟这群老鼠讲什么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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