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耳的机械警报如同垂死巨兽的哀鸣,在灯塔冰冷的金属廊道间疯狂冲撞。能量逆流造成的破坏触目惊心,部分区域灯光忽明忽灭,扭曲的光影将崩裂的管道和焦黑的线路投射在墙壁上,如同某种现代派描绘地狱的壁画。空气中弥漫着高压电弧灼烧后的焦臭,以及更深处、一丝若有若无的……生命源质被强行抽离后残留的腥甜。
生态区的情况最为惨烈。原本象征秩序与希望的晨曦大厅,此刻已被剑冢爆发时逸散的庚金剑气切割得支离破碎。穹顶撕裂,巨大的金属构件扭曲着垂下,冰冷的星光与猩红素的暗芒从裂缝中渗入,交织成一种不祥的光谱。地面上,那些曾被精心培育的作物如今尽数枯萎,叶片焦黄卷曲,仿佛在一瞬间被抽干了全部生机。
而在这一片狼藉的中心,叶尘静静悬浮于离地三尺的空中。
他双目紧闭,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唯有眉心处一点极其微弱的金芒在缓慢起伏,如同风中残烛。那是他强行点燃道胎、催发星穹唤灵阵后,几乎彻底枯竭的金丹。每一次金芒的闪烁,都带来一阵深入骨髓乃至灵魂的剧烈抽痛——并非单纯的肉体伤害,而是道基本源被撼动后,与世界规则摩擦产生的撕裂感。
他的身体内部,更像是一个崩塌后的战场。经脉干涸萎缩,原本奔腾如江河的灵力如今只余几缕细若游丝的金色气流,艰难地在裂痕遍布的经络中穿行,每一次流动都带来针扎火燎般的痛楚。丹田气海,那片曾经金丹悬浮、光华万丈的区域,此刻黯淡无光,只有一枚布满了细微裂纹、缩小了近半的金丹在缓慢自旋,每一次旋转都显得滞涩无比,仿佛随时都会停滞、崩碎。
剑冢已然消失。那曾短暂出现的、由无数噬极兽骸骨与庚金之气凝聚而成的剑之坟墓,在爆发了那逆转灯塔能量流向的一击后,耗尽了最后一丝能量,重新化为枯骨与废铁,散落四周,了无生机。
“……代价……太大了……”叶尘的意识在无尽的疲惫和痛苦中浮沉。他能“看”到自己体内糟糕到极致的情况,没有数年水磨工夫的温养,绝难恢复。若非他修行根基打得无比牢固,又在最后关头引动了那一丝深藏于金丹核心的、得自星穹宗上古传承的不灭道韵,此刻早已金丹碎裂,道基崩毁,沦为凡胎。
就在这时,一阵极其微弱,却与他同源的能量波动,如同最纤细的丝线,轻轻触碰了他近乎麻木的感知。
他的神识本能地循着那波动探去——源自不远处一堆坍塌的金属设备下方。是那块已经碎裂的宗主心玉!
碎片本身已灵性全失,但其中最大的一块上,那一道被深渊魔瞳污染后留下的暗红色烙印,竟仍在微微发光。它似乎在吸收着弥漫在空气中、那些因能量逆流而失控逸散的生命源质碎片,如同一个贪婪又隐蔽的吸血鬼。
更让叶尘神魂一凛的是,从那暗红烙印中,他再次捕捉到了那一丝极其熟悉、却又冰冷恶毒到极点的意志碎片——属于“血魔老祖”的冰冷低语!
那不是清晰的信息,而更像是一种跨越了无尽时空的恶念回响,一种源自同宗同源却又彻底堕落后的污染共鸣:
“……道……胎……终……归……”
断断续续的碎片,伴随着一种能冻结灵魂的渴望,顺着那微弱的波动传来。
叶尘猛地闭紧了眼,并非因为恐惧,而是剧烈的排斥与愤怒引发的神魂灼痛。这邪魔,不仅污染了天地,窃取了星穹宗的道果,连宗主陨落后残留的一丝心玉执念都不放过,欲将其转化为某种邪恶的坐标或窥探的魔眼!
他强忍着撕裂般的痛楚,调动起丹田内仅存的一丝微弱灵力,混合着刚刚从空气中汲取的、经过体内残存系统之力初步过滤的稀薄生命源质,艰难地掐出一个净化法诀。
一道淡得几乎看不见的金色光晕,如同初生萤火,颤巍巍地飘向那心玉碎片。
“嗤……”
微不可闻的轻响中,暗红烙印上的光芒剧烈闪烁了一下,仿佛被烫伤般骤然缩回,那冰冷的低语也随之消失。碎片彻底变得灰暗,再无任何异样。
但叶尘的心却沉了下去。血魔老祖对灵力(生命源质)的感知和利用,远比他想象的更诡异,更无孔不入。自己方才动用这微末之力,是否也已暴露在了对方的感知中?
……
与此同时,灯塔指挥大厅。
这里已乱作一团。控制台多处火花四溅,全息投影屏上无数错误代码疯狂滚动,刺耳的警报声几乎没有间断。工作人员奔跑呼喊,试图稳定失控的系统,修复受损的线路。
查尔斯站在中央平台边缘,身影在闪烁的警报红光中显得格外阴沉。他华丽的会首袍服上沾染了少许烟尘,一丝不苟的发型也略有散乱。但他似乎毫不在意。
他的右手紧紧抓着左臂。左臂衣袖之下,那一道由嘉莉博士的徽记异变而成的“熔金疤痕”,正散发着惊人的高热,烫灼着他的皮肤,甚至隐约有暗红色的流光在疤痕之下蠕动,如同有生命的熔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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