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弥漫着金属锈蚀的腥甜气和某种能量剧烈对撞后残留的焦灼感。叶尘指尖萦绕的那缕纯净灵光,在与白月魁清冷目光接触的刹那,倏然熄灭。并非他主动收敛,而是远方那股来自北纬37°20坐标(星殒殿)的空间扭曲波动再次加剧,如同无形巨锤砸在他的神识之上,引动他丹田内那枚残破金丹疯狂震颤!
“唔……”叶尘闷哼一声,强行将喉头涌上的腥甜压下,脸色瞬间苍白如纸。这次的反噬远比之前剧烈,不仅因为星殒殿的异动,更因为他清晰地感知到,那股同源却充满死寂的召唤感中,夹杂了一丝极其隐晦、却冰冷彻骨的恶意——如同深渊魔瞳的凝视,直接烙印在他的神魂深处。
白月魁敏锐地捕捉到叶尘的异常,她的手指无声地搭上了刀柄,周身有细微的雷光一闪而逝。“你的状态很糟。”她的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审视,“那个方向的东西,对你的影响比表现出来的更大。”
叶尘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翻腾的气血和悸动的金丹。他目光扫过周围残破的废墟,以及更远处那片被暗红色云涡笼罩的天际,沉声道:“不是影响,是共鸣,亦是……侵蚀。那地方沉睡的存在,与我的力量同出一源,却早已堕入魔道。它正在苏醒,并且,它知道我来了。”
这番话让一旁正在检查装备的胥童、夏豆等人动作一顿,纷纷抬起头,脸上写满了惊疑。与玛娜生态同源的力量?这超出了他们的认知范畴。
“同源?”碎星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锐利,“你的意思是,造成末日的玛娜生态,和你所修的‘仙道’,本是同根生?”
“可以这么理解。”叶尘点头,指尖无意识地在空中划过一道残缺的古老符纹,“天地灵气(生命源质)本是中性能量,如同清水。我辈修士,引气入体,炼化提纯,以求超脱。而魔道者,则贪婪掠夺,污染扭曲,化清泉为毒瘴。上古末年,我宗门大长老血魔老祖堕入魔道,欲吞噬天地灵脉以求自身不朽,最终功败垂成,其魔念与失控的魔功却污染了灵脉,也就是如今的玛娜之花。灵脉异变,释放猩红素,扭曲万物,噬极兽便是被污染灵气侵蚀异化的妖兽-5-9。”
他顿了顿,看向白月魁:“你们所见的玛娜生态,并非天灾,实乃人祸。是修仙文明走火入魔后留下的毒瘤,蔓延至今。”
地下避难所内一片寂静,只有仪器运转的微弱嗡鸣。叶尘揭露的真相太过震撼,颠覆了地面小队多年来对末日的认知。如果玛娜生态是某个强大存在堕落后的产物,那么他们一直以来对抗的,究竟是什么?
“所以,光影之主……”白月魁忽然开口,眼神锐利如刀,“是否也是这‘魔道’的一部分?或者,是另一种形式的……‘魔’?”-1
叶尘回想起查尔斯通过熔金疤痕传来的、充满扭曲控制欲的指令碎片,以及其中夹杂的“光影之主意志”,缓缓点头:“十有八九。灯塔所谓的信仰,很可能只是被某种强大魔念蛊惑或操控的产物。祂能一定程度上影响噬极兽-1,这与血魔老祖污染并操控灵脉(玛娜生态)的手段,颇有相似之处。”
就在这时!
“咚——!”
一声沉闷至极,仿佛直接敲击在灵魂深处的巨响,从东北方向极远处传来!整个地下空间随之剧烈摇晃,顶部的冷光灯带疯狂闪烁,灰尘簌簌落下。
“能量读数爆表了!”夏豆看着手中瞬间花屏的终端,失声惊呼。
叶尘和白月魁同时脸色大变。叶尘能感觉到,那并非普通的地质活动或能量爆发,而是一种蕴含着强烈意志的宣告!仿佛某个沉睡万古的庞然大物,不耐烦地翻了个身,散发出的威压瞬间笼罩了整片区域!
更让叶尘心悸的是,在这股恐怖的威压中,他清晰地捕捉到了一缕直接针对他而来的、充满了贪婪与渴望的冰冷神念!
“叶……尘……”
一个模糊不清、仿佛由无数冤魂哀嚎汇聚而成的低语,直接在他脑海深处响起!这低语带着侵蚀神魂的力量,让他眼前瞬间闪过无数破碎而血腥的画面:崩塌的仙宫、燃烧的星辰、同门扭曲哀嚎的面容……以及一双笼罩在无尽血海中的深渊魔瞳!
“噗!”叶尘再也无法压制,一口暗红色的鲜血喷溅在地上,血液中竟夹杂着几丝诡异的黑气,滋滋作响。
“叶尘!”白月魁一步上前扶住他,触手之处只觉得他身体冰冷,又在微微颤抖。胥童、夏豆等人也立刻围了上来,面露担忧。
“它……在呼唤我……”叶尘擦去嘴角的血迹,眼神却异常锐利,“星殒殿里的那个东西,果然是血魔老祖留下的后手!它想吞噬我,利用我最后这道胎本源,彻底苏醒!”
他强撑着站直身体,看向白月魁:“不能再等了!我们必须立刻出发,必须在它完全苏醒、或者被查尔斯背后的‘光影之主’彻底掌控之前,赶到那里!否则,一切都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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