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尖离我肋下的旧伤还有半寸,江无夜的手停在半空。血顺着我指缝滴落,砸在戒指裂纹上,金丝微微一颤,像被风吹动的蛛丝。谢辞盯着罗盘,指针不再摆动,仿佛凝固在某处。
“它变了。”他说。
我没问怎么变。我知道。
地底那十二息一停的心跳,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毫无规律的搏动——九息、十四息、十一息、十三息……像一只受伤的野兽在抽搐,呼吸紊乱却依旧活着。
“不是乱。”谢辞低声道,“是藏。它在伪装节奏,等我们出错。”
林深一拳砸向石壁,裂缝蔓延三寸,黑气翻涌而出,却未化刃,也未凝影。只有一阵沉闷的回响,像是从极深处传来的一声闷哼。
“它疼。”林深喘着气,“但没停。”
沈川抹了把脸上的汗,掌心还带着血痕:“刚才那一套,它学乖了。再按第七息、第九息来算,全是陷阱。”
江无夜收回短刃,刀锋上的血已干。他看我一眼:“你还撑得住?”
我点头,把戒指按进伤口。血流得慢了些,但每一次心跳都牵动神经,像是有铁线在体内拉扯。血契还在,我能感觉到四人的气息连成一线,可这根线已经开始发烫,像要烧断。
谢辞重新蘸血,在地面画出新的波纹。三道弧线不再交错,而是彼此错开,间距不一。
“第一段,不再等节点。”他划下第一笔,“谁能在乱拍中找出真实脉动,谁就动手。”
“怎么找?”林深问。
“靠它反噬。”谢辞抬眼,“每次我们动,它都会凝滞半拍。那是它维持伪装时,不得不暴露的破绽。”
沈川冷笑:“所以我们要不停地打,打得它顾此失彼,才能逼出真节奏?”
“对。”谢辞点头,“不是破阵,是逼阵。”
我闭眼,血滴顺着脉门滑下。戒指里的金丝开始游走,沿着血迹缠上手腕。我能感觉到四人的痛感在血契中流转,像五条溪流汇入同一道沟渠。但沈川的那股最弱,像是随时会断。
“沈川。”我睁眼,“你先别动。”
他一愣:“什么意思?”
“你刚才昏迷过一次,血契裂了口子。再强行共痛,你会被反噬抽干。”
“那谁来替我?”他声音发紧,“你?你连站都快站不稳了。”
“我来。”林深突然说。
我们都看他。
他脱下外袍,露出结实的臂膀,青筋暴起:“我力气最大,也最不怕痛。让我扛第一轮。”
谢辞摇头:“不行。你一旦发力过猛,节奏太强,阵法会直接反击,不是错拍,是反杀。”
“那就轻一点。”林深握拳,“我不求破它,只求扰它。像敲钟,一下,再一下,不急,不断。”
谢辞沉默片刻,终于点头:“可以。但你不能停,也不能快。每一拳,间隔必须随机,力道也要变。它读心,但读不了‘无目的’的动作。”
林深活动肩颈,走向石壁。
第一拳落下,沉闷如雷。
地底心跳跳过十息,未变。
第二拳,偏左三尺,力道减半。
心跳十一息。
第三拳,右上方,猛然爆发。
黑气骤然翻涌,石板震颤,但心跳依旧在乱拍。
第四拳、第五拳、第六拳……林深的节奏越来越乱,像疯子在砸墙。汗水从他额头滚落,滴在石板上,瞬间被黑气吞噬。
第七拳时,地底心跳突然卡住。
半息。
一息。
它停了。
谢辞猛地抬头:“真实脉动!它在维持伪装时,必须靠固定频率支撑。林深的乱打,让它来不及调整!”
“哪一息?”我问。
“十三。”谢辞盯着罗盘,“它本该十三息一停,但被林深打乱了节奏,延迟了半拍。这就是破绽。”
江无夜立刻握紧短刃:“下一波,等它到十二息,我们动手?”
“不。”我摇头,“它已经防着我们了。不会再给我们‘等’的机会。”
“那就逼。”林深喘着粗气,一拳砸向正中,“我继续打,你们随时接。”
他双拳齐出,轰在石壁中央。黑气如潮退散,又瞬间回涌。地底心跳开始挣扎,像是被什么东西强行拉扯。
九息、十一息、十三息——
又卡住了。
就是现在。
我抓起短刃,刀尖对准肋下旧伤。
林深还在打,拳风呼啸,石屑飞溅。
第十息。
第十一息。
第十二息。
我举刀。
第十三息——
刀落。
痛感炸开的瞬间,我识海一片空白。
地底心跳,骤然停滞。
不是半息,不是一息。
它停了。
谢辞低喝:“阵眼!”
我们齐齐看向黑碑底部。
金光再现。
比上次更亮,更久。
东南角三寸,那道缝隙中,一道细如发丝的光柱缓缓升起,持续了将近两息。
林深还在轰击,拳头不停,汗水混着血从指缝滴落。
“能破吗?”江无夜低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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