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凌飞雪的猜疑，秘密武器
与主宅书房那几乎凝成实质的压抑不同，凌飞雪所居住的“听雪小筑”里，空气中飘散着名贵药材的清苦香气。
一鼎精巧的紫铜瑞兽香炉，正吐着袅袅青烟，烟气里混着安神静气的“百花凝露香”，一钱便值百金。这是凌震山特意为她寻来的，用以平复心绪，滋养在炼丹大会上受损的神魂。
凌飞雪盘膝坐在锦榻上，身前的矮几上放着一碗温热的碧绿色药液，那是用数种三阶灵药熬制而成的“玉髓生肌膏”，对外伤有奇效。
她的脸色依旧有些苍白，但比起前几日的憔悴，已然恢复了七八分血色。家族不计成本的资源倾斜，让她身体的伤势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可心里的伤，却在以更快的速度溃烂、发脓。
她闭着眼，试图按照功法引导灵力在经脉中运转，可脑海中挥之不去的，总是宗门招募大会上，凌云溪那张云淡风轻的脸。
五行杂灵根。
这个结果曾让她欣喜若狂，让她觉得自己终于找回了场子，证明了自己才是真正的天之骄女。可随后那石破天惊的一拳，那摧枯拉朽的幻境考核，就像一记又一记响亮的耳光，将她的骄傲抽得粉碎。
最让她无法忍受的，是那些曾经追捧她、仰慕她的人，如今在背后谈论她时，言语间总会下意识地带上另一个人。
“飞雪小姐固然是天才，可那位云溪小姐，似乎……”
“是啊，真是看不懂，一个杂灵根，怎么会……”
这些议论像无数根细小的毒针，扎进她的心里，日夜不得安宁。
“废物……那个废物……”她咬着牙，口中无声地咀嚼着这两个字，经脉中运行的灵力都因此变得紊乱，胸口一阵气血翻涌。
“小姐！”
贴身侍女翠儿端着一碟新切的灵果，快步从门外走进来，恰好看到凌飞雪脸色一白，连忙放下果盘，上前轻抚她的后背，“小姐，您别动气，吴丹师说了，您神魂有伤，最忌心绪不宁。”
凌飞雪深吸几口气，强行压下翻腾的气血，睁开眼时，眸中已是一片冰冷。
“有什么事，慌慌张张的。”
翠儿被她看得心头一颤，犹豫了一下，还是压低了声音，凑到她耳边，用一种既兴奋又恐惧的语气说道：“小姐，出大事了！就在刚才，我听厨房的张大娘说，她儿子是外院巡逻的护卫，今晚轮值的时候，在西边的竹林那边，发现了打斗的痕迹！”
凌飞雪的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有些不耐烦：“护卫抓几个蟊贼罢了，也值得大惊小怪？”
“不是的，小姐！”翠儿的声音压得更低，几乎成了气音，“听说……听说这次来的，是天罗殿的杀手！足足有五个人！”
“天罗殿？”
凌飞雪的瞳孔猛地一缩。
这个名字，她当然听说过。那是盘踞在数个王朝阴影里的毒蛇，是悬在无数达官显贵头顶的利刃。青阳城三大家族，虽然明面上风光，但面对这种亡命徒组成的杀手组织，也要忌惮三分。
“他们来做什么？目标是谁？”她立刻追问。
翠儿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古怪的神色，她看了看四周，确认无人，才用蚊子般的声音说道：“外面都在传……说是……是冲着云溪小姐来的。”
凌飞雪先是一怔，随即，嘴角不受控制地向上扬起，眼中迸发出一抹幸灾乐祸的光彩。
“她？”她几乎要笑出声来，“她得罪了什么人，竟然能引来天罗殿？真是自寻死路！”
在她看来，这简直是天大的好消息。凌云溪再怎么出风头，终究只是个没有根基的孤女。被天罗殿这种疯狗盯上，就算有十条命也不够死的。
“死了吗？”她迫不及待地问，语气里是毫不掩饰的快意。
翠儿的脸色却变得更加煞白，她摇了摇头，嘴唇哆嗦着：“没……没有……不仅没事，而且……”
“而且什么？快说！”凌飞雪见她吞吞吐吐，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翠儿咽了口唾沫，像是要说出什么骇人听闻的事情：“而且……那五个天罗殿的杀手，全……全都消失了！有人说，是被云溪小姐一个人……给解决了！”
“噗——”
凌飞雪刚端起那碗碧绿的药液，闻言一口喷了出来，药汁溅了满地。
“你说什么？”她猛地站起身，一把抓住翠儿的肩膀，力气大得让翠儿痛呼出声，“你再说一遍！？”
“小姐，疼……”翠儿眼泪都快出来了。
“说！”
“外面……外面都是这么传的……”翠儿带着哭腔道，“说云溪小姐毫发无伤，还……还把战场打扫得干干净净，连一滴血都没留下……”
轰！
凌飞雪的脑子里，像是有什么东西炸开了。
一片空白。
她松开手，踉跄着后退了两步，撞在了身后的矮几上，上面的碗碟“哗啦”一声摔在地上，跌得粉碎。
她却浑然不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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