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斗在巨魔震天的战吼和龙鹰的尖啸中爆发。绿色的潮水狠狠拍打在风行者之塔外围的防御工事上。精灵游侠们射出的箭矢如同疾风骤雨,魔法光弹在空中炸开绚烂而致命的花朵。但巨魔的数量太多了,他们顶着伤亡,如同不知疲倦的野兽,疯狂地冲击着防线。
希尔瓦娜斯在阵地中穿梭,箭无虚发。她的箭不再像以前那样只有笔直的致命,开始带上了一种灵动的意味。她会利用工事的折射角度,让箭矢绕过障碍;会在箭矢离弦的瞬间微调,让它恰好穿过巨魔盾牌的缝隙;甚至会刻意射向空处,利用流矢反弹,击中难以直接瞄准的目标。虽然弧线依旧生涩,远不如艾希那般挥洒自如,但效率却显着提升,往往能出其不意地解决威胁。
然而,个人的勇武在战争的洪流面前,依旧显得渺小。山岭巨魔投出的巨石如同陨石,不断砸塌工事;龙鹰喷吐的酸液和火焰,让精灵们狼狈不堪。防线在一步步后退,伤亡在不断增加。
就在这时,塔楼方向,一道冰蓝色的光芒冲天而起!
艾希终于出手了。她没有理会那些普通的巨魔士兵,她的目标,是那些对防线威胁最大的单位。
第一箭,射向天空。并非直线,而是一道螺旋上升的冰晶轨迹,在达到最高点时猛然炸开,化作无数细小的、如同拥有生命般的冰晶碎片,如同拥有导航般,精准地扑向那些俯冲喷吐酸液的龙鹰。冰晶穿透龙鹰的翅膀、眼睛,极寒瞬间冻结了它们的血液和肌肉,成片的龙鹰如同下饺子般从空中坠落。
第二箭,射向大地。箭矢离弦后,贴着地面飞行,所过之处,大地瞬间冻结出一条宽阔的冰霜路径。路径尽头,正是那个挥舞着巨棒、即将砸垮一段城墙的山岭巨魔。冰霜路径蔓延到它脚下,极寒之气瞬间将它巨大的双足冻结在原地,庞大的身躯失去了平衡,轰然倒地,将身后的巨魔压死一片。
第三箭,第四箭……
艾希的箭,成了战场上的法则修正器。她以一己之力,强行扭转着局部战场的态势。冰墙拔地而起,阻挡巨魔的冲锋;冰爆在巨魔最密集的地方绽放,收割着生命;甚至有一次,她射出的箭在空中一分为三,划出三道不同的弧线,同时命中三个不同方向的巨魔指挥官!
“为了祖尔金!为了阿曼尼!”巨魔阵营后方,祖尔金独眼赤红,看着自己精心布置的攻势被那恐怖的冰箭一次次瓦解,发出了疯狂的咆哮。他亲自挥舞着战斧,率领着最精锐的卫队,如同尖刀般,直插风行者之塔的正门!他要亲手撕碎那个异类!
“拦住他!”奥蕾莉亚在塔上厉声下令,但祖尔金的力量狂暴无比,寻常箭矢和魔法轰击在他身上,竟难以造成致命伤。
希尔瓦娜斯调转弓弦,瞄准了祖尔金。她闭上眼,全力催动那种奇妙的感知。她“听”到了祖尔金狂暴意志掀起的能量乱流,“看”到了他冲锋路径上气流的剧烈变化。她射出了一箭,这一箭,带着她全部的新领悟,轨迹飘忽,如同风中柳絮,却又带着一丝决绝的杀意。
箭矢绕开了祖尔金格挡的战斧,绕开了他身边护卫的拦截,直取其咽喉!
然而,祖尔金毕竟是身经百战的巨魔英雄,在最后关头,他猛地一偏头,箭矢擦着他的脖颈飞过,带起一溜血花,却未能致命。他怒吼一声,速度更快!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塔楼上的艾希,松开了弓弦。
这一箭,不同以往。
它没有声音,没有光华,甚至没有引起气流的波动。它就像一道被从现实中“抹去”的轨迹,无声无息地穿越了混乱的战场,穿越了空间的距离。
祖尔金只觉得一股无法形容的极寒瞬间笼罩了他,不仅仅是身体,连他的思维、他的灵魂仿佛都要被冻结。他想要格挡,却发现动作缓慢了千百倍。他眼睁睁看着那道无形的“空无”降临。
“噗——”
轻微的,如同冰晶碎裂的声音。
祖尔金庞大的身躯僵立在原地,保持着冲锋的姿势。一道极细的冰线,从他的眉心蔓延开来,迅速遍布全身。下一秒,他整个人,连同他身上的铠甲、手中的战斧,彻底化为了一尊晶莹剔透的冰雕。阳光照射下,折射出诡异而凄美的光彩。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
所有看到这一幕的巨魔,如同被掐住了脖子,战吼戛然而止。他们不可战胜的首领,他们信仰的化身,就这么……变成了冰雕?
恐惧,如同最致命的瘟疫,瞬间击溃了阿曼尼大军的斗志。首领陨落,攻势瓦解,幸存的巨魔发出惊恐的尖叫,如同潮水般向后溃退。
风行者之塔,守住了。
塔楼上,艾希缓缓放下了冰晶长弓。她的脸色异常苍白,气息也有些不稳。刚才那终结祖尔金的一箭,显然消耗巨大。但她依旧站得笔直,如同亘古不化的冰峰。
希尔瓦娜斯望着塔楼上那个身影,又看了看远处那尊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的祖尔金冰雕,心中百感交集。是艾希,用她超越理解的力量,拯救了风行者之塔,拯救了无数精灵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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