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在精灵们即将爆发出劫后余生的欢呼时,异变陡生!
那尊祖尔金的冰雕,内部突然亮起一点暗红色的、充满邪恶气息的光芒!那是祖尔金临死前,以自身灵魂和洛阿的诅咒凝聚的最后反扑!
“咔嚓!”
冰雕表面出现裂痕,一道浓缩到极致的暗影箭矢,如同毒蛇出洞,以超越视觉的速度,无视了空间距离,直射塔楼上的艾希!这一击,蕴含了祖尔金全部的怨恨和洛阿的邪力,恶毒无比!
艾希似乎耗力过巨,反应慢了半拍。她只来得及微微侧身。
“噗嗤!”
暗影箭矢狠狠贯入了她的左肩!并非血肉撕裂的声音,而是如同冰层被强行破开的脆响!一股墨绿色的诅咒能量瞬间从伤口蔓延开来,疯狂侵蚀着她的冰裔之躯!
艾希闷哼一声,身体晃了晃,单膝跪地。她肩头的伤口没有流血,而是不断逸散出冰冷的寒气和墨绿色的诅咒能量,相互纠缠、湮灭。她的脸色瞬间变得透明,周身的寒气也变得极不稳定。
“莉拉娜姨母!”奥蕾莉亚和温蕾萨惊呼着冲上前。
希尔瓦娜斯的心脏几乎停止跳动,她以最快的速度冲向塔楼。
当希尔瓦娜斯冲上塔顶时,看到的是奥蕾莉亚和温蕾萨试图扶住艾希,而艾希抬手阻止了她们。她看着自己肩头不断蔓延的墨绿色诅咒,眼神中却没有惊慌,只有一种深沉的、了然的平静。
“没用的……”艾希的声音变得有些虚弱,但依旧清晰,“这是祖尔金以灵魂和洛阿本源发下的诅咒……它锁定的,是我与这个世界的……连接点。”
她抬起头,冰蓝色的眼眸看向冲到她面前的希尔瓦娜斯,嘴角似乎想扯出一个安慰的弧度,却显得有些吃力。“看来……我的旅程,要提前结束了。”
“不!一定有办法!银月城的法师,一定有办法……”希尔瓦娜斯的声音带着她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
艾希摇了摇头,她抬起未受伤的右手,掌心对着自己肩头的诅咒。极寒的冰晶再次涌现,但这一次,冰晶不再是攻击,而是如同最温柔的包裹,缓缓覆盖住伤口,将蔓延的墨绿色能量一点点逼退、冻结。但每冻结一分,她身体的透明感就加重一分,仿佛她的存在正在被一点点从这个世界上“擦除”。
“记住我教你的……希尔瓦娜斯……”艾希的目光变得有些涣散,但依旧坚定地看着她,“箭的轨迹……就是命运的轨迹……不要被规则……束缚……”
她的身体开始变得虚幻,从边缘开始,化作点点冰蓝色的光粒,缓缓升腾、消散。
“保护好……这片土地……用你的方式……”
最后的话语消散在风中。艾希的身影彻底化为无数冰晶光点,如同逆飞的雪花,升向天空,最终消失在奎尔萨拉斯清澈的蓝天之中。
塔顶上,只剩下那柄巨大的冰晶长弓,“咔嚓”一声,轻响,碎裂成无数冰屑,随风飘散。唯有她之前站立的地方,留下了一小片永不融化的冰晶地面,和一个深深的箭孔。
希尔瓦娜斯呆呆地站在原地,伸出的手还停留在半空。指尖,只触及到一片冰冷的虚无。夕阳的余晖洒在她脸上,却感觉不到丝毫暖意。
远处,溃逃的巨魔留下的硝烟尚未散尽。近处,是劫后余生精灵们开始响起的、带着哭腔的欢呼。
胜利了。
但希尔瓦娜斯·风行者却觉得,心中某个部分,随着那些消散的冰晶,永远地失去了。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仿佛还能感受到那股冰冷的、引导命运的力量。
风行者之塔守住了,奎尔萨拉斯获得了一场惨胜。
而异界的冰裔,如同她突然降临一样,又突然地消散,只留下一个永恒的传说,和一颗在骄傲的游侠心中,悄然种下的、关于命运与规则的种子。
这枚种子,将在未来漫长的岁月里,开出怎样诡异而强大的花朵,无人知晓。
希尔瓦娜斯缓缓握紧了拳,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她抬起头,望向艾希消失的天空,眼中不再有迷茫,只有一片冰冷的坚定。
“我会的,姨母。”她低声说,仿佛立下一个永不违背的誓言,“用我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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