篝火噼啪炸了个火星，星玄的指尖还贴在怀表边缘，温度已经降了大半，但那股若有若无的震动感却像卡在神经末梢，时不时抽一下。他没动，目光落在溪水里，水波正把月见山的星光揉成碎银，晃得人眼晕。
小刚盘腿坐在一块平石上，机械臂收进袖口，只露出半截金属指节，正掰着一包压缩饼干往嘴里塞。他咽下最后一口，拍了拍手：“行了，现在咱们有时间，我来讲讲你们这种‘战力超标但培育零分’的选手最该补的课。”
白坐在一旁，星辰沙漏搁在膝上，流沙静止如冻。他没说话，但眼神明显在等下文。
“第一课，”小刚竖起一根手指，“宝可梦不是工具，是伙伴。你不能光靠投喂和命令就指望它跟你出生入死。它得‘认你’。”
星玄抬眼：“怎么才算‘认’？”
“比如大岩蛇。”小刚指了指正在溪边打盹的庞然大物，“它刚被我收服那会儿，看见我就想甩尾砸我。后来我每天给它带特调矿粉，摸它下巴，陪它在矿道里跑圈。三个月后，它才肯让我骑着它挖穿整座山。”
“所以关键不是实力，是耐心？”星玄问。
“实力能让你赢战斗，但只有耐心能让你赢信任。”小刚咧嘴，“你总不能每次打架都靠赛亚人变身吧？那多累，还费电。”
星玄没接话，低头看了眼怀表。刚才那首歌谣的片段又在脑子里晃了一下，调子还是歪的，但这次他没打断，任它在意识里来回踱步。
小刚继续：“培育的核心，是亲和。亲和不是命令，是共鸣。有些宝可梦，只对‘纯净的生命气息’有反应——比如受伤的、警惕心强的，你拿药它都不吃，但如果你身上有它认可的‘频率’，它自己就会靠近。”
星玄忽然起身，走到溪边。他拧开怀表侧面一个微型阀门，滴了一滴稀释过的灵泉水进去。
水波荡开，泛起一圈淡金色涟漪。
三只派拉斯从石缝里探出头，触角微微发亮，像在接收什么信号。它们缓缓靠近溪水，触角轻点水面，随即不动了，仿佛在“听”。
“哟？”小刚凑过来，“你还真能搞事情。”
“不是我搞事。”星玄盯着派拉斯，“是它们在回应什么。灵泉水里，有它们能‘听懂’的东西。”
“生命之水……”小刚喃喃，“你还真把这玩意儿当万能钥匙用啊。”
“它本来就是。”星玄收起怀表，“只是我以前没想过去‘听’它能打开什么门。”
小刚看了他一眼，忽然笑出声：“你这人，打boss像拆快递，现在居然想搞‘心灵沟通’？挺反差的。”
“任务需要。”星玄平静道，“化石能记事，说明它不是死物。那它‘记’的，是不是也是一种亲和？”
小刚一愣，随即收了笑：“你还真往深了想。”
“我在想，”星玄蹲下，手指轻点溪面，“如果培育是共鸣，那‘双源驱动’里的‘生命之水’，是不是不只是浇灌，而是‘对话’？”
小刚没接话，但眼神变了。他忽然意识到，眼前这人不是在学培育，是在拆解培育的底层逻辑。
白这时开口：“沙漏刚才震动了。”
“又来？”小刚翻白眼，“它不是没声的吗？”
“是频率。”白抬手，指尖轻触沙漏，“和溪水里的波纹一样。”
星玄没说话，但心里已经记下——灵泉、沙漏、歌谣，全在同一个频段上跳。
他站起身，往山林深处走了几步。月见草在夜色里开得正盛，花瓣泛着微光。他蹲在一株旁边，又滴了一滴灵泉水进去。
草叶轻轻晃了晃。
没多久，草丛里传来窸窣声。一只尼多兰拖着受伤的后腿爬出来，耳朵警觉地抖着，鼻子抽动，但没靠近。
星玄没动。他没递药，也没伸手，只是静静坐着，手指无意识地在膝盖上敲了敲——敲的，是那首歪调歌谣的节奏。
尼多兰耳朵动了动。
他又哼了一句，调子还是跑得离谱，但旋律清晰。
尼多兰的瞳孔颤了一下，缓缓往前挪了一小步，低头舔了舔被灵泉浸润的草叶。伤口边缘的溃烂开始收敛，皮毛泛起一层薄薄的光晕。
“你这操作……”小刚从后面探头，“像在用BGM疗伤。”
“它听懂了。”星玄低声说，“不是药有效，是它觉得安全。”
“你从哪学的这歌？”白问。
“不是学的。”星玄摇头，“是‘想起来’的。”
话音刚落，怀表内侧的符文忽地亮了一下，微光一闪即逝。与此同时，空间角落那株时痕草的花瓣也轻轻颤了颤，光频与刚才完全同步。
小刚盯着机械臂屏幕，忽然“啧”了一声：“你发现没，这草的光，跟你滴灵泉的节奏一致。它不是被动生长，是在‘回应’。”
“所以灵泉不是单向输出。”星玄闭了闭眼，“它在和什么‘对话’。”
“你这空间，越来越像活的了。”小刚挠头，“下次别突然长出个嘴跟我说话，我心脏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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