砖窑深处,黑暗浓稠如墨,唯有洞口方向隐约透入些许摇曳的火光与模糊的人马喧嚣。王凌峰全身肌肉紧绷如铁,呼吸压至最低,感官提升到极致。那一声异响绝非幻觉!这废弃的窑洞内,竟还有第三人!
是曾头市的暗哨?还是与他一样,心怀叵测的潜入者?
时间不容他细思。外面的骑兵尚未离去,任何一点动静都可能招致灭顶之灾。他缓缓调整姿势,匕首的冷锋对准了异响传来的方向,如同一头蓄势待发的猎豹。
黑暗中,对方似乎也察觉到了他的存在,那细微的呼吸声也瞬间消失,死一般的寂静再次降临,只剩下彼此间无声的杀意在弥漫。
僵持!令人窒息的僵持!
就在王凌峰几乎要按捺不住,准备先发制人之际——
“咳……咳咳……”一阵极力压抑却依旧无法完全止住的、带着痛苦的沉闷咳嗽声,从那个方向传来!
这咳嗽声虚弱而痛苦,绝非伪装。王凌峰心中一动,杀意稍敛。是伤员?
几乎同时,外面骑兵队似乎接到了新的指令,马蹄声再次响起,呼喝着,竟朝着另一个方向奔驰而去,火光与喧嚣迅速远去。
危险暂时解除。
王凌峰却并未放松警惕。他保持着戒备姿势,压低声音,向着咳嗽传来的方向冷冷道:“谁在那里?出来!”
黑暗中沉默了片刻,随即响起一个沙哑而疲惫,却依旧带着几分冷傲的声音:“阁下又是何人?藏头露尾,非好汉行径。”
这声音……似乎有些耳熟?王凌峰眉头微蹙。他不再犹豫,从怀中取出火折,轻轻晃亮。微弱的光芒驱散了一小片黑暗,勉强映照出窑洞深处的景象。
只见一个身影倚靠在残破的砖垛旁,身上穿着沾满尘土与暗红色血渍的夜行衣,脸上蒙面黑巾已被拉至下颌,露出一张苍白却棱角分明的脸,约莫三十余岁年纪,眉宇间带着一股挥之不去的桀骜与疲惫,嘴角还残留着一丝未干的血迹。最引人注目的是他右肩处,一支断箭赫然嵌在那里,伤口周围肿胀发黑,显然中毒已深!
看到这张脸的瞬间,王凌峰瞳孔骤然收缩,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史文恭!
曾头市的顶梁柱,射杀晁盖的元凶,梁山泊不共戴天的死敌——史文恭!
他怎么会在这里?还身受重伤,躲在这废弃砖窑之中?
无数疑问瞬间涌入王凌峰脑海。但他表面却不动声色,只是将火折稍微移开,避免过度刺激对方,声音依旧平静:“原来是你。伤得不轻。”
史文恭显然也认出了王凌峰(王凌峰虽涂抹泥灰,但轮廓和眼神未变),眼中瞬间爆发出极度的震惊、警惕与难以置信的光芒!他猛地试图起身,却牵动了伤口,顿时痛得闷哼一声,冷汗涔涔而下,眼神却依旧锐利如鹰,死死盯住王凌峰:“王凌峰?!你……你怎会在此?!”
“你能来,我便不能来?”王凌峰淡淡道,目光扫过他肩头的毒箭,“看来曾教师的日子,也并不好过。”
史文恭脸色一变,眼中闪过一丝屈辱与愤怒,咬牙道:“哼!宵小之辈,暗箭伤人罢了!若非……呃!”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打断了他的话,他的脸色愈发苍白,气息也明显微弱下去,那毒显然正在迅速侵蚀他的生命力。
王凌峰冷眼旁观。此刻若是袖手旁观,甚至只需补上一刀,梁山的大仇便可轻易得报,他回去便是天大的功劳,足以让所有人闭嘴。宋江甚至会因此对他刮目相看。
但是……
一个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他的脑海。
史文恭为何重伤于此?谁对他下的手?曾头市内发生了什么?此人武艺超群,心高气傲,对曾家是否真的死心塌地?
无数信息碎片开始飞速组合。
王凌峰忽然蹲下身,在史文恭极度警惕和疑惑的目光中,快速检查了一下他的伤口,眉头紧锁:“箭毒已入血,再不止血解毒,最多半个时辰,必死无疑。”
史文恭冷哼一声,扭过头去,一副视死如归的架势:“要杀便杀,休要假惺惺!”
王凌峰却不理他,直接从怀中取出安道全给他的那个小巧皮囊,倒出一些解毒药粉(虽不对症,但能缓解),又取出水囊和干净布条。
“你……你想做什么?”史文恭愕然。
“救你。”王凌峰言简意赅,语气不容置疑,“不想死就别动。”
史文恭完全懵了。梁山贼寇,竟然要救他这死敌?!这王凌峰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他本能地想要抗拒,但身体越来越重的麻痹感和对方那冷静到可怕的眼神,让他最终放弃了挣扎,只是死死地盯着王凌峰的一举一动。
王凌峰手法极其利落。他用匕首割开伤口周围的衣物,以清水冲洗(条件有限),然后将药粉敷上,再用布条紧紧包扎,暂时减缓毒性扩散和流血。整个过程,史文恭咬紧牙关,硬是一声未吭。
做完这一切,王凌峰站起身,看着脸色稍缓但依旧虚弱的史文恭,冷冷道:“毒素暂缓,但根毒未除。能否撑过去,看你造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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